“你!”她明顯地生氣了。
“隨便你吧。掛了啊,我還有事情。”不知道是怎麼的,我有些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
“你等等。”她在電話裏麵急忙地道:“好,我們馬上過來。包小皮,你蠻有脾氣的嘛。”她最後竟然笑了起來。
我頓時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分,急忙地向她道歉。
我沒有想到的是,與她一起到醫院來的竟然會是他。錢小豪,那位刑警隊的支隊長。高媛媛前夫自殺的事情是他經手的案子,當時他還找我調查過。後來他又找過我一次,在我與高媛媛剛剛結婚的時候。那次我們不歡而散。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對這個人很反感,對他有著一種本能的抵觸情緒。
不過,他既然已經來了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杜洋是按照我的要求在做。
他對我倒是很熱情:“包醫生,我們又見麵了。”
他朝我伸出了手來。我沒去握他的手,直接指了指陳美嘉的那間病房:“請吧。”
他竟然沒有尷尬,隨即笑了笑:“好,我們去病房。”
我和許晴帶著他們進入到了陳美嘉的病房,杜洋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們出去。讓這個小護士和錢隊長在裏麵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不好。”
錢小豪朝我點頭:“包醫生,這樣最好。”
於是我跟著杜洋出去。杜洋轉身來看著我,就在病房外邊的過道上。“包小皮,你很拽是不是?”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問道,心裏當然明白她指的是我剛才對待錢小豪的態度。
她瞪了我一眼:“我還第一次看見錢隊長這麼好的脾氣。”
“他怎麼來了?”我不想和她說這個問題。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在我身旁,他當時就答應了和我一起來。包小皮,你很有麵子啊。”她回答說。
我很詫異:“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問她這個問題當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今天是周末,她怎麼會和他在一起?而且還是中午。
“他是我哥。怎麼啦?”她卻這樣回答。
我更加詫異了:“你哥?你可是姓杜。”
“你傻啊?他是我姨的兒子。”她瞪了我一眼,隨即便笑了起來。我一怔,頓時也覺得自己確實夠傻的。
“我哥他覺得你這人很不錯。很敬業。所以才答應來幫你。”她又說。
“準確地講你們不是來幫我,是幫助一位公民,一位受到傷害的納稅人。”我正色地對她說。
她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怪怪的笑:“包小皮,你這人一點都不好玩。對,你說得對。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再請我吃飯了。”
這下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本來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的,算了。如果我問了你又會覺得我俗氣了。”她搖頭道。
我苦笑:“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麼問題。”
“你知道?”她詫異地問。我點頭:“你不是想問我是不是因為喜歡陳美嘉才請你們幫忙的是不是?實話給你講吧,我確實喜歡她,因為她曾經是那麼的美麗。其實在她出事前我隻見過她一次,在那家西餐廳裏麵。那天我去那裏的時候看見她在彈琴,她的琴聲、她的美麗感染了我。
就那麼一次,而她卻根本就不認識我。我幫她其實隻有一個原因,因為她的美麗,還因為她彈出的琴聲。她傳遞給這個世界的都是美好,但是卻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傷害。我心裏感到很傷痛。我是婦產科醫生,讓女性健康、維護女性的美麗是我的職責。現在,一個美麗的生命正在我麵前慢慢消散,我怎麼能夠不去幫她呢?”
她看著我,神情有些感動的樣子:“包小皮,你說得太好了。你是一個好醫生,同時又是一個善良的人。我很感動。”
我笑了笑:“我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醫生,隻不過我認為自己隻有這樣去做才會讓我自己感到心安。”
她歎息:“以前我對你們醫生有誤解,現在看來我應該改變自己以前的看法了。”
“你是對我這位婦產科的男醫生有誤解是吧?”我苦笑。
她頓時笑了起來:“是啊,我一直就想,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去看婦產科呢?嗬嗬!”
她的話沒有說完全,但是我完全知道她後麵沒說完的是什麼……那和流氓有什麼區別?
我沒有解釋,唯有苦笑。
“包小皮,她醒了。”這時候許晴忽然跑了出來,她大聲地、激動地朝著我們大喊了一聲。我心裏一顫,急匆匆地朝病房跑去。
她果然醒過來了。我看見她在流淚,睫毛也在顫動,臉上不再是一片木然,她的麵部在隨著哭泣在抽動。但是,她的眼睛卻已然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