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慕容婉平靜道。
陳墨心念急轉，登時明白了。
一股極度的憋屈湧上心頭。
“這些年，你我行我素，和安子晏闖下不少禍事，公司一直對你網開一麵，一方麵是體諒你是被你父親逼著買到公司還債，心情不好情有可原，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安子晏明明白白說過，你是他保的人，叫我們要動你前先從他這過。”
陳墨震驚地抬頭。
他從來不知道是子晏在背後保他。
他緊緊握住雙拳，心情的起伏不亞於方才。
“但這次你得罪的人，實話告訴你，不是安子晏能擺平的，他父親都棘手。”慕容婉微微向前傾身，“你說，他父親會為了你一個他兒子的朋友，惹上大麻煩嗎？”
不但安子晏父親不許，他也不願。
他不願子晏因為自己為難，尤其在知道受他多年照顧後。
他愴然笑起來。
自己真是傻，也是天真，他和安子晏如何會一樣呢？安子晏是安家少爺，京圈太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而他陳墨隻不過是有個欠了一屁股賭債不得不賣了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給他的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和安子晏沒什麼不同？
他簡直無知到可笑。
“……子晏知道這次的事嗎？”
“我們暫時沒讓他知道。”慕容婉微微一笑，“讓不讓他知道，看你的意思。”
“不要讓他知道。”陳墨垂眸。
慕容婉揚眉，“那你打算怎麼做？”
陳墨平靜地直視慕容婉。
“您今天來找我，想必董事會已經有了思量。”
“需要我做什麼。”
慕容婉勾唇，“真是聰明的年輕人，我喜歡聰明人。”
“你惹到的那位先生，現在還十分生氣呢。”她靜靜看著陳墨漸漸蒼白的麵龐，繼續笑道，“我們想，你去給他道個歉會比較好，相信這也是那位先生願意看到的。”
她微微前傾，聲音魅惑，“若你去登門道歉，我保證這件事會平息下去，沒有人會知道，你的前程也不會受到影響。”
她壓低聲音。
“我還可以暫時幫你還上賭債，讓那幫人從你家離開。”
陳墨默然抬眸。
“當然，你要打工慢慢還我。”慕容婉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摩挲著下唇，挑眉，“要乖哦~”
他有別的出路嗎？
他沒有別的出路。
陳墨悲涼地笑起來。
離開安子晏的庇護，他原來根本什麼都不是，從前的傲氣隻不過是不是人間的假象。
那一晚，19歲的陳墨經曆了此生最痛苦的回憶。
朝陽升起，他終於徹底清醒。
從此與安子晏分道揚鑣，走上另一條道路。
隻是偶爾他會懷念從前的無憂少年時光，像隔著鏡中月水中花，看一場一觸就醒的夢。
“因為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慕容婉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