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秋柏赫然發現蕭月樓的目光中有了絲掙紮,眸子裏的紅光在逐漸減弱。
見此,李秋柏忽然抬手一指,一道氣流飛射而出。
“蕭月樓,你醒——”
蘇禾已奔到蕭月樓左側,剛一開口,便聽得‘噗’的一聲,一道雪白氣流竟從蕭月樓的前胸穿過,消失在眼前。
與此同時,霧一般迷蒙地鮮血就從蕭月樓的胸口處噴湧而出。
雲菲菲看在眼裏,心裏無比難過,瞪向了李秋柏,恨恨道:“好一個李劍俠,竟然乘人之危,實在有辱你的劍俠之名,我看你就是個小人!”
李秋柏平淡道:“蕭月樓今天非死不可,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在意。”
咳咳……
蕭月樓忽然咳嗽起來,眼裏的紅光已徹底消失,他氣若遊絲,看了正在為他捂著胸口的蘇禾一眼,勉強笑了笑,道:“對……不……起。”
“你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
蘇禾已淚流滿麵,焦急地用手掌去堵著蕭月樓胸前的傷口,可任憑她怎麼堵都堵不住,那鮮紅的血已從她的指間滲了出來。
“師傅!”
蘇紅櫻嚎哭一聲,不知自己該怎麼做。
“蕭月樓!”
雲菲菲目中含淚,緊緊抓著蕭月樓的肩膀,但她發現蕭月樓的身體竟在逐漸變得冰涼。
圍觀的江湖人皆已咬緊了牙關,忍不住握緊了雙拳。
誰都清楚,蕭月樓受了這麼重的傷是萬萬不可能活下來的了。
隻要蕭月樓一死,那他們便為通州城裏死去的那些普通人報仇了。
可為什麼,他們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呢?
既然凶手就要伏誅了,不是應該高興一點嗎?
也許,這裏唯一高興的人隻有牡丹仙子了。
牡丹仙子隻覺心裏暢快不已,再望了一眼搖搖欲墜的蕭月樓,驀地轉身就走。
砰——
忽然,蕭月樓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雲菲菲一時沒有扶住,蕭月樓便同蘇禾一起倒在了地上。
她定睛看去,竟發現緊閉雙眼的蕭月樓嘴角赫然掛著一絲解脫般的笑意。
“師傅,你別睡,你別嚇我啊……”
蘇紅櫻顫抖著手一探蕭月樓的鼻息,嚇得慌張大叫。
蘇禾已呆住了,她的手仍然放在蕭月樓的胸口,她已經感覺不到蕭月樓的心跳了。
“道別完了嗎?”
突然,李秋柏走到了三女身前,一臉地默然。
“你還想幹什麼?”
雲菲菲滿麵怒容。
蘇紅櫻已掏出了月如鉤,伸手挺胸,擋在最前,恨聲道:“你殺了我師傅,我要報仇!”
說著,她已揮出了月如鉤。
“你要報仇也得要有實力才行,你現在實力還不夠。”
李秋柏隻一彈指,便將蘇紅櫻手裏的月如鉤彈飛,他繼續道:“蕭月樓實是我畢生所見的最強對手,剛才這一戰又讓我在劍術上有所領悟,現在我要帶著他的屍身去往我隱居的地方,我希望他能見證我在劍術上的進步,同時,也希望你們不要阻攔,因為我不想對女人動手。”
“你——”
三女都是憤怒無比,可不等她們開口,李秋柏隻輕輕一擺手,立時一股勁風便將三女掃飛出去,然後他提起蕭月樓便踏月而去!
李秋柏一走,在場的江湖人也跟著走了。
立時,除了城牆上的將士之外,城牆下便隻剩下三女和匆匆趕來的黃雲霄了。
雲菲菲臉色慘白,目光怔怔地盯著李秋柏離去的地方。
蘇禾披頭散發,一臉地失魂落魄。
蘇紅櫻咬著牙找回自己的月如鉤,往刀鞘裏一插,忽然抬步便走。
黃雲霄忍不住道:“你要去哪兒?”
蘇紅櫻冷冷道:“去江湖,練刀法,報師仇!”
黃雲霄道:“我陪你。”
蘇紅櫻不答,自顧自地往前,黃雲霄看了雲菲菲和蘇禾一眼,握了握拳,跟了上去。
這時,城牆上的將士也開始一一撤走。
很快,城牆上再無一個將士。
城牆下,兩女似已成了一塊頑石,僵立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空中忽然響起了簫聲。
聲音淒婉而哀怨,綿長無比。
簫聲一完,便有女子悵然的歌聲響起。
“愛悠悠,恨悠悠。
江湖幾多愁!
來匆匆,去匆匆。
情仇更凶猛!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