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樓說完,便示意蘇禾回到車廂裏。
現在,阿莫已經昏睡過去,他隻有親自駕車了。
啪——
鞭子抽在馬臀上,駿馬打了個響鼻後,便拖著車廂前行,一路向北。
鎮內,一間白牆青瓦的房裏,剛才煮餛飩的老板慢慢悠悠地從內堂裏走了出來。
大堂裏,早有一群江湖人在等著。
他們有的佩刀,有的腰懸長劍,還有握著鏈子槍的,足有二十人!
一見到老板出現,他們立刻站了起來。
“唐大先生,您回來了?”
“那蕭月樓呢?是死是活?”
“嘿,你是在質疑唐大先生的毒術嗎?唐大先生既然回來了,那便說明蕭月樓定然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好,他若一天不死,那通州城裏的慘案便一天不能結案,那近百個冤魂就無法昭雪!”
唐大先生沒有開口,靜靜地聽著這群江湖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喧嘩。
他那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寒光。
這群江湖人在七日前就已發現了蕭月樓的蹤跡,但卻無一人有膽子去殺蕭月樓。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關於蕭月樓犯下巨案的消息早已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
唐大先生也聽說了,所以他理解這群江湖人為什麼一直不敢動手。
畢竟,死在蕭月樓手下的不隻有普通人。
這裏的每一個江湖人對於蕭月樓雖然恨之入骨,但都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絕不是蕭月樓的對手,剛好黃石鎮有唐門分舵,所以他們立刻找上了唐門。
唐大先生知道了蕭月樓的事跡後,自然也是義憤填膺。
江湖人浪跡江湖,最忌諱的就是仗著一身武藝欺淩百姓。
可當蕭月樓就在他麵前毫不遲疑地吃下他那碗餛飩之後,唐大先生忽然發覺自己可能想錯了。
也許,蕭月樓並不是傳聞裏那般殘忍無道的人。
唐大先生已經不年輕了,為人處世已不複年輕時那般隻憑一腔熱血,他現在看待事物會看得很透徹,也想得更深。
所以,他在看到蕭月樓扶著桌子時,便離開了。
這時,喧囂聲忽然消失。
這群江湖人終於說夠了,都把目光望向唐大先生,期望唐大先生能夠給一句準信。
畢竟,就算他們猜得再多,也遠不如唐大先生的一句話更有說服力。
唐大先生終於道:“他雖然還沒死,但卻已離死不遠了,他吃下的那碗餛飩裏,有我下的七種毒藥,每一種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一旦蕭月樓的胃開始消化餛飩,他便必死無疑!”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爆發出喝彩聲。
“我就說嘛,隻要唐大先生出手,那蕭月樓便絕沒有活路,畢竟唐大先生的毒術在唐門中可是最頂尖的。”
“唐大先生,請受我等一拜,感謝您為江湖中除了一禍害!”
所有人對著唐大先生躬身抱拳。
唐大先生擺了擺手,道:“言重了。”
手握鏈子槍的江湖人忽然道:“既然此事已解決,便不打擾唐大先生的清靜了,顧子期告辭!”
顧子期說完,也不等唐大先生回應,立刻竄了出去。
其他人稍一愣神,便紛紛請辭。
很快,偌大的房間裏便隻有負手而立的唐大先生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唐大先生的嘴角忽然勾起一絲譏笑。
他當然明白這群江湖人為何匆忙離去。
在他們的心裏,那蕭月樓已經中了劇毒,現在無異於一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