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樓輕歎一聲,從自己靛青色的外衫上撕下一塊布條為少女包紮手掌,然後抱起少女,腳下連點,身形已淩空而起,向北方飄蕩而去。
……
……
蘇紅櫻實在已累極,她已經睡了很久。
一直到一股股淡雅清香的氣味充斥在鼻間的時候,她才醒了過來。
蘇紅櫻睜眼一看,就看到了成片的柳樹。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那滿目的翠柳正在陽光下散發出鬱鬱生機。
那淡雅清香的氣味也是從柳葉上傳出來的。
感受著耳畔強有力的心跳聲,蘇紅櫻意識到自己還在蕭月樓的懷裏,忙道:“我醒了。”
蕭月樓聞言一笑,將少女放了下來。
蘇紅櫻臉色有些羞紅,任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被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抱在懷裏,都是有些不自在的。
雖然她已經將蕭月樓當做了師傅,但少女天生的那股羞澀感還是磨滅不掉的。
她有些慌亂的找到腰間的月如鉤,撫摸著冰涼的刀柄時,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掌上正包裹著一塊布條,隻是那布條打結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太好看。
但她的心裏卻有一股甜意。
因為她知道這一定是蕭月樓做的。
這些時日裏,她遇到了太多人,但沒有任何人像蕭月樓一樣對她這麼好。
蘇紅櫻用刀柄摩擦著布條,眼睛輕瞟蕭月樓,神色嬌羞,聲如蚊呐:“謝謝師傅!”
蕭月樓臉色一板,道:“我說過你不用叫我師傅,我是一名劍客。”
蘇紅櫻吐了吐舌頭,道:“好的師傅。”
蕭月樓有些無奈,這少女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這一幕多少有些反常,堂堂天字一號殺手,殺人如麻,卻對一個少女無可奈何。
這要是教江湖上的人知道了,那還不得笑掉大牙?
可蕭月樓能怎麼辦?
這可是他親手為徐文卿挑選的衣缽傳人!
見這位師傅神色無奈,似已妥協,蘇紅櫻的俏臉上浮現出盈盈笑意。
她瓊鼻翕動,抿唇微笑,嘴角有兩個梨渦。
這時,蕭月樓已被蘇紅櫻瞧得很不自在,正要發作,哪知這少女竟然自己移開了目光,頓時感覺一股惱意無處發泄,隻有悶在心裏。
蘇紅櫻已轉頭,踮腳伸手觸摸到一截柳枝,將柳枝送到鼻間,輕輕一聞,心情大好。
等等……柳枝!
驀地,她神色忽然變了。
這裏的柳樹是不是太多了點?
道路兩旁種滿了柳樹,放眼望去,起碼有上百株。
滿眼皆是綠色。
綠色象征著生機,但蘇紅櫻的神色卻已變得慘白一片。
蘇紅櫻一把撒開手裏的柳枝,驚慌道:“這是哪兒?”
蕭月樓頭也不回,道:“綠柳鎮。”
轟——
蘇紅櫻感覺腦子裏響起了一聲驚雷,整個人呆立當場,眼神中已升起恐懼之色。
該死!
我怎麼又回到了綠柳鎮?
蘇紅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從綠柳鎮逃亡不過一天,竟又再次回到了綠柳鎮。
一時間,關於傅玉書的一幕幕又在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