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就進了門。

慕初伸長了腿,沒好氣地看著兩人走近自己:“雅淑,你來了?喝牛奶好嗎?”

他起身,想替雅淑拉開椅子,天翊手疾眼快,已經搶先替雅淑拉好椅子了,他嬉皮笑臉地道:“雅淑,你坐吧。抱歉哈,這是我的女人,所以,她一說別的男人約她,我就心急得不得了,趕緊陪她來了。”

他也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了:“反正,雅淑現在是單身,我一直希望她能答應我的求婚,現在,拜你所賜,她總算是答應了。我們準備等幾天後的情人節就去登記結婚。”他隨口胡謅著,回頭給了雅淑一個燦爛笑臉,“親親,我說的對麼?”

雅淑偷偷打了個寒顫,臉上還要露出讚同的微笑:“好了啦。我剛答應你求婚,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跟別人分享了。剛好,”她轉向慕初,“楊先生也是我們的熟人,您是第一個知道我們準備結婚消息的人,我們也很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慕初冷冷一笑:“情人節結婚?你確定不會排長龍?還有,雅淑一直不肯答應你的求婚,直到現在才點頭,什麼原因,你該清楚吧?”

天翊一噎,不甘示弱地道:“沒什麼原因,雅淑希望能有體體麵麵的婚禮,穿著漂亮的婚紗接受人家的祝福,現在懷著孕,她穿不了婚紗,我也替她遺憾呢。不過我們商量好了,先打證,等孩子生了,她身材恢複了,再大宴親朋,我不能讓我女人對這輩子唯一的一場婚禮失望。”

天翊說的卻是他自己女友的心願,因此特別自然,卻渾然不知,已經戳中了慕初的心事。

他和雅淑,雖然有名有份,卻一直沒有獲得家人的承認。別說穿婚紗,就連請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得到一點祝福,都是欠奉的。

他的心酸楚了起來,隻得虛弱的反擊:“你不是隻給人家當司機?開著許皓淩的車子出來假公濟私,不太好吧?”

天翊還想反駁,雅淑已經行動了起來。

她抿了一口服務生送上的牛奶,輕輕握住了天翊的手:“我不介意。”她甜甜一笑,卻是麵對著天翊,“多苦多窮我都能熬。沒有定製的婚紗,我可以穿租來的。吃不起龍蝦,我可以吃小龍蝦。住不起大屋,我可以住租來的。你過什麼樣的日子,我都能跟隨。”

她一邊說道,一邊眼眶紅了,喉嚨也哽咽了。

就是這樣的日子,不需要很有錢,兩個人相濡以沫的陪伴著,就像,在很久之前,她和慕初一般,相依為命著。

他,是她生命的全部。

可是,反對、背叛、替身,這些可怕的東西,把她的愛情,摧毀得一幹二淨,連一點自尊,都不給她剩下。

唯一,留下一個孩子。

一個在她以為他還愛著她的時候,留下的結晶。

所以,她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的記憶。

再苦再累,她也要讓孩子,有自尊地活下去。

天翊眼神一閃,已經掠過幾絲不忍,而坐在他們對麵的慕初已經再也坐不住了,他伸手來抓雅淑的手:“這樣的生活,我難道不能給你嗎?”

天翊不客氣地道:“楊先生,我看你也人模人樣的,你至於老纏著別人的女人不放嗎?總有一兩個瞎了眼的女人會看上你的吧?如果我是你,我就不糾纏了,真是惡心死人了。”

慕初臉色一變,幾乎要動手來揍他。

雅淑心一橫,她轉過天翊的臉,破釜沉舟般的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唇湊了上去,蓋住了天翊的。

陌生男子的氣息撲麵而來,她不適應地屏住了呼吸,內心卻一陣陣的悲哀。

對方似乎也被她這個隨性加的小細節給嚇到了,睜圓了眼睛,半天都不曉得眨一下。

慕初目赤崩裂地看著這一幕在自己麵前發生,怒不可遏地拉開了雅淑:“夠了!”

他喘息著,疼痛的感覺已經主宰了他的心髒!

“和雅淑!如果你想讓我生氣,恭喜你,你已經做到了!”

他狠狠地甩下大鈔,冷冷地道:“我,不是沒有心的!”

他踢開了椅子,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天翊坐在原位呆若木雞,雅淑神色悲傷的掩住了臉,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滑落。

半響,天翊才歎息了一聲:“這下太平了,他走了,不再糾纏了……”

他臨演的身份,終於可以卸下了。

雅淑卻忽然啜泣出聲,她捂住自己的唇,哭得彎下了腰。

是啊,一切,如願以償。

那她還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