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他們的醫護站,整個被砸了。
甚至,他們還打了電話,去投訴慕初的醫療事故。
他們甚至言之鑿鑿地說,慕初收了他們的紅包。
“阿初,你不如暫時停職吧。”收到調查的通知,院長被煩得不行,隻得對慕初提出這樣的要求。“你不離開,他們天天來鬧,整個醫院都沒法運作了啊。”
這群人,天天堵在醫院門口,不讓車子自由進出,救護車都被他們砸了。
一來,就是百來號人,保安們看見了他們,都得往屋裏躲,否則被逮到了,會被揍的。
至於慕初,更加是人家瞄準的對象。
聽罷,慕初沒有說話,他慢慢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
“學醫5年,從醫又5年,換來今天這樣,算了。”他把衣服疊好,放到了桌上,“沒意思。想查我,查吧。想怎麼冤枉我,有收賄賂?醫院裏麵到處都是閉路探頭,哪個有我收的鏡頭,我都認!”
他哼的一聲,笑得傲氣:“如果告我醫療事故,手術室監控錄像也還有,專家去看看嘛,哪個環節出錯,不規範,我都認!”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我隻想給自己討個公道。我會到法院告他們的。至於這份工作,這個醫院,我不留戀。”
他灑脫地把胸牌往桌上一扔:“我不幹了!”
院長急了,站了起來:“這種事,你要考慮清楚呀。”一醫,是S市最好的醫院,多少人醫科大學畢業,擠破頭都進不來。慕初,是他當年去醫大麵試錄用的第一個畢業生。優秀的成績,出色的實習經驗,更加出色的外貌,每一項,都讓他十分稱心。工作五年,他也確實讓自己很滿意,可是……
“沒有什麼清不清楚的。告辭了。”慕初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他胸口悶著一股惡氣。
醫患糾紛的,他見得不少。
蠻橫不講理的,他見得也多。
但是,醫院對他的排斥,明知道他的為人,卻不敢替他說半句公道話,甚至任由患者家屬打砸他的東西,當然,也不忘了叫他停職。
不是休息,是停職。
他笑了。
停就停吧。他還不想再幹下去了呢!
隻是,離開歸離開,他要清清白白地離開!
這些職業醫鬧,他就要趁早收集證據,讓他們付出代價!!
雅淑放下了電話,剛走出校門,已經看見了校門口倚著燈柱低頭擺弄手機的慕初。
她快步迎了上去:“現在這個時候,你下班了?”
慕初看見了她,臉上並沒有露出半分異樣,仍舊是雅淑熟悉的笑容:“當然啦。不下班,哪能在這?”他攬住了她的肩,“陪我吃點點心吧。我今晚還要去應酬。”
雅淑一下心疼了:“你天天做手術的這麼累,晚上還要去應酬?能不能不去了?”
他捏捏她天真的小鼻子:“傻瓜。很多事情,不由我們去選擇的。”他眼神微微一黯,很快又恢複了神采,“你不用擔心我,我嘛,已經徹底告別我的醫生生涯了。”
雅淑整個人懵了:“什麼意思?你不當醫生了?”
“嗯。我的辭職報告已經打好,等過幾天去辦手續。”他微笑著,“這樣我就有更多時間陪你啦。”
她眼眶卻紅了:“才不是這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有察覺到,最近他似乎有什麼心事。
他笑容裏有點淡淡的陰影,他發呆的次數變多了,問他的時候,他又笑著說,沒事,傻丫頭,我能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
她不顧大下午的,馬路上人來人往,就把他抱住了:“我不要你不開心。”
慕初反抱住了她,在她額頭親了親:“沒什麼大事。我覺得這樣太累,協調不了,就不做了,你不要擔心。”
“你明明有心事的。”她咬住下唇,拉住他的手,“我是你妻子,我就不能分擔你的不快樂嗎?”
“傻丫頭。”他的聲音略低啞了幾分,“有你在,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暫時的難題,你難道不相信你的男人能解決?”
他把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胃上:“不過,我餓了,先替我解決這個難題吧。”
反正快刀斬亂麻,他隻要打贏了這場官司,哪怕將來重新找家醫院,當當小醫生,也完全不是問題。
對於自己,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既然如此,把事情說出來,惹得雅淑擔心,好像自己很沒用似的,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濃濃的蛋香。
清甜的櫻桃香氣。
淡淡的芝士乳香。
雅淑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慕初就跟往常一樣,神情自若地享用著自己給他做的蛋糕,她的表情朦朧了起來。
這是慕初的家。
東西都還在。
雅淑中午有時就過來小午休一下,東西都還收拾得很整齊。她做了小點心,熬了湯,晚上就提回島上去,給慕初和小芙蝶喝。挑嘴的楊韶言喝過一次後,就再也戒不掉了,她隻能每次都給他做多一份。
今天做的,是芝士櫻桃蛋糕。
自己做的蛋糕味道比外麵賣得濃鬱多了,隻是做的造型就不好看了。慕初曾取笑她,圓形的蛋糕做得像隻小鴨子,她都快哭了,她做的是隻小豬,有那麼不像嗎?居然說像鴨子?
不過,看著他滿足地吃著蛋糕,她又慢慢開心了起來。
“看看,都吃到臉上去了。”她好笑地提醒著他,修長的指尖替他從腮邊抹掉那點奶油,放入了自己手中,含著指尖,“唔,挺甜的,下回不要放那麼多糖了。”
他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雅淑,我愛你。”
她睜開了淚濕的眼,微笑著,回應著他的吻:“阿初,我也是……”
心裏,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慢慢地填滿了。
哪怕全世界都背離了我,雅淑,如果想到放棄你,我隻有四個字: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