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作為一名內行,他知道王大錘的先天身體條件並非出類拔萃,更別說是天才了,可是,他去能用自己的努力,將這一切升華,絕對是上士所為。
王大錘的這種氣質也讓周少頗為驚訝,相同的感覺,他隻在周老和他師父的身上看到過,他們都多大歲數了,沒有想到,真的有人在年少的時候就能夠擁有如此的氣場,再聯想到他拍自己肩膀的時候,自己還想著反擊,似乎,這種想法太過可笑了,令人怡笑大方,自己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呢,雖然心裏不服,但是,王大錘表現出來的實力卻讓他放心了。
大約五六分鍾,王大錘收回了手,緊閉著眼睛,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怎麼樣了?”等到王大錘睜開眼睛,周少上前一步,緊張的問道。
“恕我直言,已經回天乏術了。”說到這裏,王大錘稍微停頓,不等眾人反應,接著道:“書上講,一髒氣絕四年死,您這病恐怕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了吧,而且,胃氣幾乎沒有了,肝氣卻又上亢……”
“我得的確實是肝癌,而且是晚期。”周老讚許的點了點頭。
“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王大錘豎起大拇指,由衷的感歎道。
“我不求治好,隻要能夠再讓我多活兩年就可以了。”周老冷靜,“小師父,如果是你來治,你有什麼方案嗎?”
“我來治,怎麼可能?”王大錘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幾斤幾兩,他清楚的很,如果是慢**,他倒可以一試,現在是肝癌晚期,別說他沒有治過,就是曾經治過,麵對這種情況,也是毫無辦法,不過,對方隻要求多活兩年,理論上來講,似乎可以逆天而行,盡力一試,他略微思考,用他可憐的中醫知識,以及對人體的認識,略微思考,他便道:“如今是木克土,如果能急速的伐木祟土,再打通一些經絡的話,或許,可以一試……”
“厲害呀。”周老轉頭看向坐在主座上的仲原,王大錘雖然說的粗陋,可是,大致方向與仲原的醫療方案相同。
“我會以湯藥和針法吊住胃氣,通經絡的事情,倒是難上加上了。”仲原看了眼王大錘。
王大錘知道仲原是在考自己,他張嘴便道:“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如今老爺子的身體已經經不起大的衝擊,即使用真氣強行打通他已經堵澀的經脈的話,恐怕會……”
“咱們兩個人,你覺得有幾分把握?”仲原嘴角微勾,自然的問道。
“三成……”往大裏說,王大錘張了張嘴,說道。
“李四,你去把之前備好的藥煎了吧。”聽到王大錘的話,仲原吩咐的說道。
“好。”李四轉身離開了。
這個時候,仲原變戲法般的掏出一個針包,平攤在八仙桌上,露出裏麵長短不一的銀針,隻見他行雲流水的前後插在了周老的身上。
待到行針完畢,周老覺得渾身一輕,不由得長長的出了口氣。
王大錘看得清楚,仲原行針極有章法,先是吊住了周老的胃氣兒,緊接著把幾處已經徹底堵死的結點打鬆一點兒,為後續的布氣做準備,可謂是進退有度,是大家之風範。
“您感覺怎麼樣了?”看到老爺子鬆了口氣,表情也更加的自然了,周少急忙問了一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周老爺子睜開眼睛,讚歎道:“仲先生的功夫愈發的深厚了。”
仲原擦了擦手,坐在主座上,認真道:“不可掉以輕心,這才剛剛開始。”
“全靠您了。”周少恭敬的說道。
“嗨,你這人怎麼說話呢?”聽到周少的話,王大錘故意瞥了一眼,佯裝不悅的說道。
“怎麼了?”皺了皺眉頭,周少詫異的問道。
“住一會兒,我也會參與到其中,還有這富豪酒店的員工也都參與其中了,什麼叫全靠您了,難道沒有我們嗎?”王大錘嘖嘖的說著,諄諄教導道:“年輕人說話要嚴謹。”
“你這是雞蛋裏挑骨頭。”周少一時語塞,不甘的回了一句。
“我就是這麼想的,你能把我怎麼著吧?”王大錘嘴角一撇,挑釁的說道。
周少:“……”
大約半個小時後,李四端著一碗湯藥重新回到仲原的包房內。
“要不要……”看到這碗黑如墨的藥汁,周少皺了皺眉頭,略微有些擔憂的張了張嘴,話說了一半兒,又咽了回去。
“孩子太小了,冒失的很……”周老嘴角抖了抖,淡淡的說了一句。
仲原輕輕的擺了擺手,自然道:“無妨,咱們也年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