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而來的雪已是紛紛揚揚,小渡子戴著棉帽,向著窗子哈了一口氣,伸出肉嘟嘟地手指畫起形狀奇異的畫。
屋外的雪已鋪了一層,鬆樹的綠色夾雜了大片的白,說不清哪個是它真正的顏色。屋子裏是脈脈的暖,爐子裏的炭火燒得通紅。
母親坐在床上縫補他摔破的褲子,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又看一眼房門,好像是在等待孩他爸的歸來。
本是漆黑的屋外突然亮了起來,一隊人持著火把自院外匆匆而過,寂靜的夜裏響起一陣陣整齊的步伐聲。
“娘親你看,好多人!都帶著劍!”
小渡子一臉興奮,就要推開門出去看熱鬧。
可是母親已經放下手裏的活,將孩子抱了起來。
“娘親?”
小渡子有些不解,不知道自家娘親為什麼要攔著自己。
母親揉了揉孩子的小腦袋,溫柔地道:
“小渡乖,你還小,這些事情等你長大了再去接觸。”
女子抬頭,看著已經遠去的火把,在心裏默默地為他們祝福。
京城裏發生了很多事,不過是數日,蔡相一係的大臣或是貶謫,或是收監,隻有少部分安分守己的大臣得以平安。
這些日子,總有一些執劍佩刀的人在夜裏出現。百姓先是害怕,可到後來他們發現:這撥人每次出現之後,都會有一些禍害百姓的狗官入獄。
於是百姓不再害怕,心裏剩下的除了感激,便是尊敬。
這些人,是神鋒門人。
當然,他們的到來也不是隻會帶來好事。
對於一些人來說,神鋒門的到來無異於末日。
承宣使蘇安便是如此。
韓醉滿手中的詔書,是陛下所寫,他手中的令牌,是督查使直係。
“蘇大人,據在下所知,你在任七年,受賄財物約三萬兩白銀,對此,你可承認?”
蘇安沉默,這是事實,即便是數目有所偏差,也隻會是更多,不會更少。
“你不說話,也就是默認了,對嗎?”
韓醉滿收起卷宗,立手揮下。
“帶走!”
兩名兵衛應聲上前,卻是被人飛起一腳踢開。
一名紅衣少女跑到蘇安麵前,手中一柄短劍劍鋒寒光閃閃,對著院裏的一群人左右揮動。
“滾開,誰敢靠近我父親,我就殺了誰。”
果然沒有人靠近,好像被少女震懾到了,不敢上前。
韓醉滿的聲音好像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
“蘇大人,這是你的意思嗎?”
蘇安慌忙搖頭,連聲道:“不,不,韓大人,你聽我說,萱兒她隻是……”
“爹你不要再說了!”
蘇萱大喊一聲,讓蘇安一陣失神。
“誰不知道被你們帶走的人是什麼下場?我爹年紀這麼大,進了監察院還能活著出來嗎?”
韓醉滿笑了。
“蘇小姐好像是對我們有些誤會,你爹的事情自然是要入獄,但不一定是死刑。”
韓醉滿目光冰冷。
“可你若是要繼續胡鬧,我不保證這不會變成斬立決!”
“我隻知道,若是任由你們將我爹帶走,一切都沒有區別,搏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我自幼於衡山派習武,就不信還對付不了你們這些宵小!”
“幾天我一定要帶走我爹!
即便是以後要過上逃亡的日子,那也比束手就擒要好!”
“哼!無知!”
韓醉滿一個閃身,蘇萱還沒有反應過來,短劍就已到了他人手中。
………………
蘇萱一陣失神,心裏好像有什麼被人擊碎了。
韓醉滿將劍一點,劍柄便將蘇萱精致的小下巴抬起。
抬手捏住蘇萱的臉頰,韓醉滿瞥了一眼她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