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轟隆——
空中電閃雷鳴,照亮這一片沒有路燈的街角。
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扶著牆,一步一瘸地慢慢向前。
陳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到了這裏,又是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渾身的劇痛讓他隻能勉強支撐身體,眼前隻有這一棟小平房。
平房裏亮著一點昏黃微弱的燈光。
到那裏去避一避雨吧。
雨下得很大,如同瀑布一樣澆灌著他的身體。
血水從他身上流下,和雨水彙在一起,衝刷著這肮髒的地麵。
嘎吱。
生鏽的鐵門被他輕輕地推開,陳沐一路拖著受傷的腿走了進去……
“五條。”
“三萬。”
“吃。三條。”
“碰!九筒。”
……
平房裏有一條向下的樓梯,聲音就是從裏麵傳來。
扶著牆,他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艱難地往下。
地麵上留下一排淡紅色的鞋印。
“篤篤篤。”
陳沐敲響了玻璃上貼著“足浴”的破舊木門。
“警察?!”裏麵有人小聲地說道。
房間裏傳來一聲“嘩啦”的聲音。
幾秒種後,門開了。
探出一個肥頭大耳的腦袋,一看陳沐,又把門開大了些,露出一個披著短袖花襯衫叼著煙的中年大叔。
“你誰啊?”
大叔輕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問道。
“借個地方避雨,一會就走。”陳沐虛弱地說,他的腦子還嗡嗡作響。
“滾。”大叔沒好氣地說道,正要關門——
“不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孩子,讓他進來吧。”裏麵一個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中年大叔似乎很忌憚這個聲音,瞪了陳沐一眼,卻拉開了門說:“進來。”
陳沐挪了進去,在一個發黃起皮的舊沙發上坐了下來。
房間裏點著一盞老式燈泡,發出昏暗的光。
燈泡下有一張麻將桌,邊上各坐著三人,還有一張空著的椅子。
大叔將門關上,坐在那張空椅子上,沒有再理會陳沐,對三人說道:“繼續繼續。”
一個臉上劃著一條刀疤的男子看了陳沐一眼,也沒有再搭話,隻是從地上拿出一個塑料袋,從裏麵倒出一堆麻將……
“西風。”
“碰。南風。”
“一筒。”
“哈哈,等的就是這一筒。胡了,給錢!”
……
四人又開始打起了麻將。
煙霧在燈光下將這裏變得更加陰沉,除了四人的麻將聲,四周一片寂靜。
陳沐一直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煙味。
他逐漸從剛剛穿越的環境中冷靜了下來。
不知道他的前身發生了什麼事,弄得渾身是傷。
好在都是些皮外傷,隻是左腿上有一塊傷口比較深。
眼前的這四人似乎不是什麼善茬,看著全是一些凶神惡煞之徒。
他們的麻將打的金額很大,幾局下來,背對著陳沐的這個人已經輸了上萬。
忽然,這個冤大頭站了起來,對那個刀疤臉說道:“劉哥,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是真的沒錢了。”
三人都看向他,陳沐也微微抬頭。
刀疤臉帶著玩味的笑容說道:“陳四,這一輪南風局還沒有過,你這就想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