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真的可以做到。
她把臉轉向有著黑煞的另一邊,平靜的望著黑煞的右邊側臉,他原本剛毅的輪廓此刻變得柔和優雅,宛如世上最紳士的好好先生。以純粹欣賞的角度來看,她想說,帥呆了。她笑了。原來,冷酷的男人也可以變得這麼溫柔。
而他溫柔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又是如此自然、和煦,一拋以往給人陰狠的印象。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微微閃著月牙般的光芒,長卷濃密的睫毛隨之輕抖,嘴角的弧度自信上揚,更加優美。
敬以對太陽神阿波羅的崇拜待之,一點都不為過。她想,如果參加美男選舉大賽,他完全可以當選微笑美男。
那日起,她開始履行諾言。他們從最基礎的做起,約會,牽手,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但卻始終無法再進一步,除了上次的輕碰嘴唇,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逾越行為。
可以慢慢來,細水長流,親情戀愛更值得珍惜。她這般告訴自己。
她低頭凝望那隻緊緊握著她的大手,在秋意蕭瑟中頻頻傳來溫暖,慰藉著她失落的心。他們惺惺相惜,她想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
她就這樣靜靜的側望黑煞,不一會兒竟又晃了神,不知又在想什麼。直到黑煞咳咳出聲,元神才歸位。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黑煞不自在的望了她一眼又閃開,他的臉最近似乎紅上了癮,又開始泛起熱暈。
“啊?”離若若忙低下頭,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適才的舉止似乎太過越軌,畢竟一直盯著人家看並不是件禮貌的事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道歉,不知講什麼是好。
如果換作古傲天,她也許會說“怎麼?看不得嗎?如果我偏要看呢?你又能怎樣?”然後,她或許還會故意跑到他跟前,大刺刺的直視他的臉。
當然,那是以前。她又為這一設想貼了個標簽。
黑煞縮縮掌中的力道,將她纖細的手握得更緊。
“不要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好嗎?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黑煞忽而回望她,相處了這麼多天,離若若最常對他講的便是“對不起”,明顯的生疏,讓他打從心底排斥這種不悅感。
可是,她覺得自己確實冒犯了他。但……
“那麼,我該說什麼?沒關係嗎?還是不客氣?然後,假如不小心你被我狠狠踩了一腳,你還會跟我說‘謝謝’嗎?”離若若感覺到他的僵硬,硬逼自己扯了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好冷!語罷,連她自己都覺得不自在,尷尬的“嗬嗬”,以笑代過。
黑煞一怔,愣了幾秒,接著出人意料的笑開了來。初始離若若還反應不過來,愕然的望著他不明為何的笑意。
而後,待他笑完了後,她才明白自己的冷笑話似乎博得了黑煞的認可。但這時,已換黑煞探究的盯著她望。
看吧!他們之間就是這樣,一點默契都沒有。但顯然,當事人的她並未意識到這最重要的一點。
現在,倒換成黑煞直勾勾的目光抓著她不放,她被盯得渾身涼嗖嗖,不明所以。
忽然,黑煞一把將她帶進懷裏,試圖更緊的擁抱她,但卻讓她感到異常難受,她雙臂垂下,不敢動彈。
“你真的可以嗎?其實你根本沒法做到。不是嗎?你看,就僅一個擁抱,你都顯得如此僵硬。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很痛苦。對不對?”他輕歎了一口氣,附在她耳邊低語,輕柔無謂得令她覺得不舍。
她知道其實黑煞心裏一定非常難過。
她尋思了片刻,下定決心,抬起纖細的雙臂抱住黑煞的後背,輕撫著。她覺得此時的他好受傷,卻又強迫自己裝出一副完全不所謂的樣子。
他已經傷痕累累了,她不想在他布滿傷疤的心裏再割上一刀。
“也許現在不可以。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改變的。不是嗎?我想,我可以。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可以的。”她的眼角垂下一滴晶瑩淚珠,滑落在黑煞的左邊胸膛。秋味的一天天襲來,讓她變得更加感傷,沒來由的就想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