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裏請了個傭人照料,她們一按門鈴,傭人便迅速的小跑過來為她們開門。
“白小姐,請你另請高人吧!我實在待不下去了,太難伺候了……”一進門,傭人便開始抱怨情況有多糟多麻煩。
果然,當她們親眼看到這一幕,才相信傭人的抱怨不無道理。
別苑內,幾乎各個角落裏都撒滿了玻璃碎片,還有殘餘的酒渣,濃烈的啤酒味嗆人心脾,令人忍不住想作嘔。
怎麼會這樣?!
離若若望著踉蹌斜倒在門邊的黑煞不由眼眶發紅。昔日多麼注重形象的男人,竟淪落到這種田地。
“你……你是誰?滾開!滾……”黑煞甩開酒瓶,拋向佇在一旁靜默的離若若,酒瓶一歪,沒打中離若若,碎成千千萬萬片小瓦,又撒了一地。
她噙著淚,對於黑煞,她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隻覺非常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這樣的他讓她心酸。這種感覺,就像看到昔日風光的英雄被人踩在腳底下那般痛惜。
她朝著黑煞一步步走近,不顧他的口出不馴,惡語相向。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準,不準再靠近我一步。聽到沒有?!”黑煞慌了,離若若距他越近他就越慌張,拿起一邊的酒瓶,虛晃著,讓人以為下一秒又要拋向她,實質卻抓在手中緊握。
“為什麼不向我拋來?你可以像剛剛那樣,狠狠的拋向我。”離若若朝他大喊,她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一腔怨氣,隻是不由自主的想激怒他。
以前的黑煞不會這樣的。隻要你一觸到他的一絲絲不悅,他絕對會朝你猛烈進攻,讓你欲躲不及,隻得任其宰割。但現在……
“滾開!”他眼見離若若已經走到他跟前,抬起倨傲的下巴怒視她。即使是這般光景,他還是秉持著他的驕傲。
“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你一定知道的。”離若若並未放棄,她實在沒法看著黑煞這樣。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使勁搖頭,捂住耳朵,眼眸裏說不出的慌亂。
“黑煞!你聽著,你不可以這樣。你必須振作起來,振作起來!聽見沒有?!你不可以像個廢物一樣。廢物!知道嗎?”她急了,大吼,不顧任何形象。她不是希望黑煞振作起來重振邪惡的鷹盟,而是純粹的不希望他變成眼前頹廢得不成人形的樣子。
這讓她很難過,非常難過。
她忽然一把抱住黑煞,因為她看到他好孤單好可憐,她想給他溫暖,無關任何。
黑煞怔住,想推開她,卻又不舍懷中的溫暖。
他苦笑,他覺得此時一無所有的自己一點都配不上她,為什麼隻等他這般狼狽,他最在乎的女人才願意給他一絲溫暖?他不願意這樣,他真的不願意。
過了許久,疲憊不堪又迷醉的黑煞倒在離若若懷裏酣睡,從未有過的安寧。
離若若吃力的將他高大健碩的身軀扶正,讓他更舒適的靠在自己身上。
她斂眸下望黑煞沉睡的容顏,歎氣的搖著頭,首度看到這般脆弱疲憊的黑煞,她的心裏難受得無法言喻。
忽然,她的眸光被掛在黑煞胸前的一條項鏈勾住了,那是一枚星狀水晶,很獨特的造型。那是她的,消失了好幾年了。
她認得的,那枚星星是她自己設計的,以她最愛的粉晶製做,世上絕對找不到第二顆一模一樣的。
她不小心遺失的項梁竟被黑煞珍藏了這麼多年,這代表著什麼?她錯愕,震撼。
她望著黑煞出神,黑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刺鼻的酒精味直灌她鼻間,黑煞的囈語一遍一遍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雨,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他渾濁的氣息噴在她頸間,一遍一遍的重複這句話,是在睡夢當中。
她從來不知道黑煞對她用情至深,隻當是他的占有欲。
她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