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怎麼逃都逃不掉的。
離若若軟塌塌地攤在一間晦暗潮濕的房間裏,鷹盟裏最隱秘的一個房間。平常不會有人喜歡到這裏來。這裏多年不見陽光,但卻仍舊收拾得幹幹淨淨,井井有條。隻是濕氣的潮暖不免使空氣變得黏膩,著實不好聞。
“你做得很好。”鷹主站在床邊,望著沉沉昏睡的離若若,冰寒的黑瞳裏閃著一簇不為人知的嘲弄。
叛徒,鷹盟絕不輕饒叛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得到最堅實的保護,現在還不是乖乖的被帶回來,任憑宰割。
但他還不打算處置她,因為她還有用處。她會是最有利的一顆棋子。
鷹主笑得歹毒,冷鷙的澄澈眸子倏而黯沉,迸發出肆謔殘忍的寒光,在晦暗的房間裏更見暴戾。
白雅雲恍惚的望著他的峻顏,臉色煞白,麵如死灰。她的心裏捏了一把冷汗,口幹舌燥,緊張不安得無法言語。因為她知道鷹主正盤算著什麼。
但她無法阻止他的行動,改變不了他的意誌。隻要他想做什麼,就絕對做得出來,誰都勸服不了,更別妄想他會因自己的言行而改變初衷。
她的手腳輕顫,渾身起著疙瘩。因為她想到毒蛇與狼犬,鷹主勢必會在這兩樣最慘厲的懲治中擇其一用在雨身上。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將她撕裂,死得淒悲。
她……好後悔,覺得自己好毒。
她絞著手指,將兩手交叉合一,緩緩的吸氣再呼氣,吸氣再呼氣,試圖使自己淩亂不堪的心緒鎮靜下來。
鷹主側過臉凝望著她,她的眼神飄忽。他看得出她的掙紮,薄唇輕綻,對她勾唇一笑。
“你做得非常好,非—常—好。”他故意突出後麵的字眼,似在讚許,似在嘲笑。
他讚許她對他的忠誠,對他的言聽計從。同時,似乎又在嘲笑她的心狠手辣,嘲笑她竟可以對自己的姐妹殘忍到這個地步。
但他是樂意看到這種局麵了,這證明了自己握著對她的控製權。
白雅雲語噎,心顫顫的走出房間,狠狠的咬著下唇,咬出了深深的齒印。
鷹主也挪動步伐,粗重的腳步聲漸聽漸遠,直到銷聲匿跡,一點聲響都沒有。
潮濕晦暗的房間裏,僅剩離若若軟順的躺著。房間的門並未上鎖,鷹主不怕她逃脫。因為在鷹盟,戒備森嚴。除非鷹主同意,否則你插翅難飛。
天色漸晚,昏暗的房間霎時愈加陰沉,不見一絲燈火。
黑煞站在門外,臉色沉鬱的望著這潮濕的房間,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不謂何味。他很不喜歡這個味道,這個味道令他想起小時候家裏破舊的棉被散發出的黴臭味,極不舒服。
但他還是推門進去了,因為雨在裏麵。他想見她,瘋狂的渴望。
離若若聽見了推門聲,她的頭腦慢慢清醒,正一循一頓的回複意識。但四肢依然虛軟不得動彈,全身麻痹,還未從******中完全醒領。
她輕輕的挪動身軀,但僅能勉強移動一兩寸,便再也無法使不出力氣。
黑煞摸黑走向她,他能感覺到床榻輕輕的晃了一下,但再也沒有聲息。他便知道她醒了,隻是不徹底。
“感覺還好嗎?”他出聲冷問,不帶一絲情緒。
“黑煞?”離若若一驚,便知道自己此刻身在鷹盟。
她嬌喘著,氣息不勻,胸脯隨著不紊的呼吸起伏不定,黑暗中略顯玲瓏的輪廓,仿若不安的兔子麵臨持著獵槍的獵人。
獵人也可能是善良的,不傷害小動物的。但他卻不是,他的妒火促使他變成最殘暴的獵人,他絕對會把她以最烈的火焰烹飪了。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