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莫曉溪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
刺眼的陽光直射在她的眼皮上,讓她無處可逃。
於是隻能睜開眼睛,癡癡地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房間不算太華麗,卻給人一種舒適溫暖的感覺。
這裏,不是夜家,也不是方家。
自然,更不可能是自己和母親之前租住的小破屋。
所以,這裏到底是哪裏?
莫曉溪強忍著巨大的眩暈感,半天才支撐起身體,倚在身後的床頭之上。
眉心不知不覺緊緊地蹙了起來,昨天,自己似乎又一次喝到斷片了。
這酒,真不是好東西。
她暗暗下了決心,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從床上下來,站了許久才適應過來,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
一出門,便看見了客廳裏懸掛著的巨幅合影。
一家三口。
莫曉溪一眼認出了中間的年輕女人。
是裴洪娜。
照片上的她,看上去比現在年輕一點兒,臉上的笑容幹淨純淨。
莫曉溪一怔,所以這裏,是裴洪娜的家?
她仔細回想著昨晚的事情,腦袋疼的要爆炸了,依然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她的食指指肚用力地搓揉著額角,門口突然響起了開門鎖的聲音。
微微一怔,抬頭望去,隻見中年夫妻手挽著手走了進來。
他們看見莫曉溪的時候,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
中年男人最先反應過來,他提溜著手裏的一兜子青菜,走向莫曉溪。
“姑娘,你醒了?怎麼樣,頭還疼嗎?”
如此普通簡短的一句話,卻讓莫曉溪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
父親離開以後,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很少有人用這種口吻對自己說話。
溫暖,和藹,滿滿的關懷,就像曾經的父親和母親對自己一樣。
可是如今,這些對自己而言,都成了一種奢望。
莫曉溪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她自己渾然不知,可對麵的裴家夫婦看的膽戰心驚。
裴爸爸一臉慌張,“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心裏有什麼不痛快你說給叔叔聽。”
莫曉溪忙抹了一把眼角,破涕為笑說道:“叔叔,我沒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洪娜的同事,莫曉溪。”
莫曉溪本不想再麻煩裴家爸媽,可中年夫婦實在太過熱清,硬是留她在家吃飯。莫曉溪還是莫家千金的時候,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
可裴家爸媽做的家常便飯還是讓她感到親切而熟悉。
她飽餐了一頓,拜別了裴氏夫婦。
走出裴家的時候,莫曉溪終於想起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自己無處可去。
今天是周末,回家免不了也麵對夜淩修。
想到夜淩修,莫曉溪的眼前便不由自己地浮現出那晚肮髒的一幕。
她胃裏傳來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她不想見到他。
午後的榮城,炎熱而灼人,莫曉溪走在林蔭路上,仍然被曬得頭暈腦脹。
額上細小的汗滴慢慢地滲出,腳下的步伐也有些虛浮,漫無目的地向前方走著。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莫曉溪一怔,她顫抖著掏出手機,看清屏幕上那串號碼的時候,總算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