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也想紮您懷裏,可惜沒地方了。”商瀠笑著,轉目方太太,“她不肯承認,要不,讓崔大人派人來審審她,給江姨母一個交待,也給您出氣?”
晴君立刻炸毛:“影影你真狠!崔大人手底下都什麼人啊,用的刑具我在內府天牢都沒見過,被他審了還能有命嘛!那可是專對付亡命之徒和死硬殺手的,連皇上都說挺不錯呢!”
哎喲媽呀!方太太聽了牙齒都打顫。她沒見過皇上,可架不住總聽人說當今聖上手眼無情,當皇子時就敢血洗內廷,何況做了皇上!被這種人稱讚挺不錯的東西,那得要命到什麼程度?
公主竟然要送她去受審?
不如直接殺了她。
“公主您別嚇我,我,我經不起您玩笑……”後半句她沒說出來,因為一對上商瀠的眼睛,她再遲鈍也察覺對方不是開玩笑!
她顫巍巍看四周,發現江五一臉鄙夷,秦氏懶得理她,晴君滿臉誇張的驚訝,周圍伺候的宮人個個低眉斂目,漠不關心。仿佛整個房間隻剩了她一個,對著公主笑盈盈的臉……
“姐姐!姐姐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聽話,我再也不算計你,你說什麼我都聽!”她跪著爬到秦氏腳底下,連連磕頭,舌頭僵得說不出話可硬是要說,“姐,您說的對,我不是不知情,我知道方敬寬想娶江五小姐,我都知道,可媒婆子真不是我找的,是那侄子擅自找的,跟我無關啊不信您派人去官媒裏問,我不是誠心得罪五小姐,我……我就是想讓福姐姐的孩子做我侄媳婦,我沒壞心!我就是嘴欠!”
她開始自扇嘴巴。
啪啪的聲音,很響亮,在廳堂裏回蕩。
幾巴掌下去她的頭發也散了,臉上幾道紅印子,顯然沒跟自己留情。秦氏一腔怒火被小女兒磨掉一半,另一半,被她幾巴掌打散了。
“好了,住手。”秦氏於心不忍。
方太太哭著磕頭,抓住姐姐裙角不放,一邊戰戰兢兢瞄商瀠。秦氏道:“你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你來走親戚,咱們就親戚論交,可你到底別忘了這裏是皇家內院,多少王公貴婦都要謹慎小心的地方,你幾個腦袋過來搬弄口舌?我在這裏是借光養老,可你別以為我女兒、我外孫女都是白養在這裏吃閑飯的,也太小瞧皇家女人了!皇後現在去做什麼,你知道嗎?”
“不,不知道!”
秦氏也不知道,但不妨礙她教訓妹子,“皇後自然不是去安排膳食挑選衣料,她做什麼你想也想不到。你隻需知道,這裏不是你逞能的地方,要想來,以後都給我規規矩矩的!”
“是,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方太太偷偷瞟商瀠。
秦氏道:“影影別嚇唬她了,她從小鄉下長大的,哪受得了這個。”
商瀠這才轉開眼睛,低頭專心剝果子。方太太如釋重負,沒了商瀠盯著頓感全身鬆軟,幾乎沒癱在地上。秦氏叫人把她拽起來,帶去後頭重新梳頭洗臉。
還沒等秦氏開口,江五主動上前道:“夫人別多心,我沒怨您的意思,就是看她不順眼說兩句。”
秦氏歎氣:“我知道你嘴上不饒人,心裏是明白的。”
晴君窩在母親懷裏,眼睛滴溜溜盯著江五猛瞧,“怪不得呐,懷秀姐姐許久不來這邊走動,是被媒婆子上門提親啦?你說要嫁人,不會就是方家侄子吧?”
“小孩子亂說嫁人,羞不羞?”
晴君搖頭:“一點兒不羞,又不是我嫁。你羞了?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那種家夥值得我臉紅嗎?”
“哪種家夥?”
“關你什麼事?”
晴君撇嘴,“就是臉紅了還不承認。”
秦氏嗬斥她:“別胡說八道的,女孩子要端莊。”
“我在外頭挺端莊的。”晴君在母親懷裏揉搓,望著屋頂雕梁喃喃自語,“娘啊娘,我可不是懷秀姐姐糊塗蟲,以後您甭替我操心婚事。保準,我給你找個最有錢的女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