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反應比無憂快,而且莊嫣在皇宮被圍那日的不自然表情一直深深刻在太子妃的心中,她立刻躬身說道:“母後,兒臣明白了,父皇和母後真真聖明燭照,才能佑護孩子們平安無事。”
無憂也反應過來,隻隨太子妃一起拜下,口稱:“全仗父皇母後聖明,才能讓兒臣的孩子們幸免於難,兒臣真不知該如何感激父皇母後才是。”
皇後輕歎一聲,走下來將兩個兒媳婦扶起來,輕聲說道:“好孩子,別怪父皇母後沒有事先知會你們,實在是怕你們年輕壓不住事,麵上帶出幌子反而不好。”
太子妃和無憂齊聲說道:“母後言重了,兒臣明白父皇與母後的苦心。”
皇後淺淺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兩個兒媳婦的手,緩緩點了點頭。
隆興帝在發落了莊嫣之後便回到勤政殿禦書房,莫約過了兩個時辰,陸柄便將慎刑司的奏報呈到了隆興帝的麵前。
隆興帝展開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他這才知道原來貌不驚人的小宮女翠喜竟然有如此的來頭。
奏報上寫的很清楚,宮女翠喜原名季繡雲,是忠勇郡王妃的堂妹,當初靖國公府犯事之後,她被按律官賣,買主竟是寧王妃。在寧王府被滿門抄斬之時,季繡雲因藏入被禁軍搜查過的秘室之中才逃過一劫,然後為寧王府第一謀士杜陵所救。後來被杜陵設計冒名進入浣衣局做了宮女。
又因為和當初有孕在身的柳嬪取得聯係,並借柳嬪之力,季繡雲成功調離浣衣局,進入西四宮房做了粗使宮女,並在極短時間裏取得順寧公主的信任,成為順寧公主與外界互通消息的唯一渠道。自然這裏的互通消息指的是莊嫣與宮外的莊烴勾通。除了莊烴這個親哥哥以外,再沒有人願意對莊嫣這個生母與親生哥哥都獲罪的過氣公主感興趣,就連與莊嫣訂下親事的寧國公府,對莊嫣這個未來的公主媳婦其實是寥寥。
以上那些還不足以讓隆興震驚,真正讓隆興帝震驚的是原來自柔然遞上求親國書之後,莊烴和莊嫣便主動與柔然國聯係,並且積極的充當柔然國的內應,將大燕的國情軍情事無俱細的全都通報給柔然人,這才有了柔然舉兵犯境之事。
愚蠢的莊烴天真的以為柔然國真的隻想迎娶莊嫣做為太子妃,同時發上一筆橫財,他相信了柔然人的承諾,以為柔然人舉全國之兵進犯大燕,就是為了給他這個過氣皇子撐腰,保他坐上皇位,成為大燕一國之君,讓他的妹妹莊嫣成為柔然太子妃。莊烴壓根兒不知道身負柔然秘令的季繡雲早就做好了在關鍵時刻除掉莊烴莊嫣兄妹的準備。隻是事情的發展實在出乎季繡雲之前的預計,這才讓季繡雲沒有機會實施已經製定好的計劃。
讓隆興帝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此番柔然人大舉入侵大燕,其實是受了寧王先前的第一謀士杜陵的蠱惑,而杜陵的真正身份竟然是柔然上一代國主與唐門一位小姐的私生子。
看著那厚厚的供狀,隆興帝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的了。這供狀之中所說之事委實太過離奇。而且隆興帝心中也有些疑惑,那季繡雲被官賣不過是五年之內的事情,她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中就能知道這麼多不為人知的隱密內情?這裏會不會還有什麼陰謀?
因為季繡雲的口供隻是孤證,所以隆興帝心中到底還是存著疑問。“陸柄,你可還記得當日處置靖國公府陳氏及其子嗣之事?”隆興帝沉聲問了起來。
陸柄並沒有看過季繡雲的供詞,因此並不知道其中曲曲折折的內情,所以隻是搖搖頭道:“回皇上,老奴記不清了。”
隆興帝點點頭輕歎道:“是啊,都過去好些年了,朕也記不清了。想不到這翠喜竟是陳氏餘孽,陳氏的大孫女季繡雲,她竟有膽子與寧王逆黨勾結起來,當初朕真是心慈手軟了,要不然也不至於釀下今日之大禍。”
陸柄很吃了一驚,當初他前往靖國公府數次宣旨,對於靖國公府二房中的季弄雲的印象要比季繡雲要深刻的多。所以對翠喜是季繡雲之事,陸柄心中很意外,在他看來,若這翠喜是季弄雲,倒是好想多了。隻不過麵對事實,陸柄也沒法說什麼。
隆興帝感歎一回,沉聲道:“傳朕旨意,將莊嫣季繡雲一幹人犯嚴密關押,等逆黨被一網打盡之時,再一並從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