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兒,老十,這是煜兒送回來的密折和帳冊,你們先看看再說。”隆興帝指著放在案上的小包袱沉沉說了起來。
太子快步上前打開包袱,拿出密折和帳冊,將帳冊遞給十弟莊熾,他自己則看起了密折。
莊熾疑惑的接過帳冊,在他的印象當中,他的五哥可和帳冊子八杆子都打不著,怎麼出征沒多久還整出這麼多的帳冊子?可是當莊熾打開一本帳冊看了幾頁之後,他的臉色立刻變了,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父皇,這……都是真的?”
隆興帝點點頭說道:“你五哥派人查出來的,應該不會有假。”
此時太子也看完了密折,趕緊上前說道:“父皇,若果然如五弟所說,麻煩可就大了。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得趕緊想辦法籌措軍糧啊!”
隆興帝點點頭道:“朕正有此意,這才宣你二人來此商議。”
無憂聽隆興帝要在懿坤宮議事,忙躬身說道:“父皇,容兒臣告退。”內闈女眷不得幹政這是太祖定下的鐵律,無憂自然不會違反。
隆興帝卻擺擺手道:“無憂不必如此,你素來聰慧機敏,又極知道煜兒的心思,他如今如出征在外,你就替煜兒一起商議吧。”
無憂有些不安的看向皇後,皇後笑著說道:“無憂,這事是國事,可也是家事,國事我們自不能多嘴,可家事我們不能不問。”
隆興帝點頭道:“正是此話,如今大軍都已經出征,可軍糧卻難以按原計劃籌集,這是頭等大事,其他的什麼都在往後放的。老十,你腦子好使,快算算如今各州府糧庫的存糧實際有多少?”
莊熾應聲稱是,立刻到一旁算帳。皇後一見忙命人取來算盤和筆墨紙硯供莊熾計數之用。莊熾素有過目不忘之能,再加上這陣子他幾乎要將大燕各州府糧庫的總帳給翻爛了,所以一切數字如今都存在他的腦子裏,隻與顧三七拿命奪回來的密帳一對,各主要州府糧庫的存糧數字便能計算出來。
“父皇,若按五弟密折所言,各地存糧所剩無幾,隻怕要加征稅糧了。”太子雙眉緊鎖,極不情願的說了起來。額外征收稅糧勢必會引起百姓的極大反感,民心不穩朝庭必然難安,可是若不加征稅糧又會讓十數萬大軍斷了糧草,所以太子此時真的覺得左右為難。
隆興帝亦是雙眉緊鎖,沉沉道:“等老十把數字算出來再說,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可加征稅糧。”無憂聽了這話便靜靜坐在一旁,暗暗思忖起應對之策。
莊熾算帳很快,隻是隨著帳目的清算,他的臉色也越發的灰白起來。皇後見莊熾臉色很差,在莊熾放下筆之後關切的問道:“老十,你臉色很差,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
莊熾搖搖頭站起來,對皇後躬身說道:“多謝母後關心,兒臣沒事。”隆興帝抬眼看向莊熾,沉聲說道:“老十,可是庫中已經無有存糧?”
莊熾沉重的說道:“回父皇,兒臣細細算過,如今能籌集起來的庫糧已經不足三萬石,若是再扣除運糧路上的消耗,能運到前方的存糧不會超過一萬五千石。”
莊熾此言一出,帝後太子和無憂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隆興帝更是驚的一趔趄,險些兒摔倒地上,幸而太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怎麼會這樣少?”皇後驚呼一聲,大燕各地的糧庫總儲量少說也在百萬石之上,就算庫中存糧不足,可也不能這麼少啊。
“蠹蟲……蠹蟲……”隆興帝恨恨的痛罵起來。此時他都不必細細向顧三七查問都能想出到底出了什麼事,除了守庫之人監守自盜之外再沒有第二種可能。
皇後見隆興帝麵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著,身體也在打顫,忙上前扶住隆興帝,將他扶到一旁坐下,急切的說道:“皇上,保重龍體要緊,您可是煜兒和將士們的主心骨啊。雖然庫中存糧所剩無幾,可是秋收剛過,新糧總是不缺的,總能想到兩全之策,您別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