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很快的說服了自己:她是威遠侯府的小姐,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憑什麼朱錦好這樣的歪瓜裂棗都能成為侯夫人,她卻遲遲定不下親事?
她長得好,出身好,即使出了點葉氏的那點事情,也是瑕不掩瑜啊,可是為什麼世人,對她卻是如此的冷淡,對朱錦好卻是誇讚有加,熱情周到,而那些之前,總是對她讚不絕口的夫人,此刻見了她,就像是避著瘟疫似的,生怕她黏上她們的兒子。
憤怒,絕望,再加上僥幸心理,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去爬床了,可是在她還期待那些曾經瞧不起她的人,都會用仰慕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她的夢就被血淋淋的打破了。
“西西,父親送你回房。”
許澤瞧著地上失魂落魄的許諾西,心中又是憋屈,又是不舍,一刻不想再呆在客廳裏了,他覺得他們父女在這些人的眼裏,就是一出笑話,隻有盡快遠離了,才能保住他最後幾乎不剩什麼的尊嚴。
這一刻,他不但恨謝銘佑的玩弄,也恨金翰林和錦好的冷眼旁觀,到底不是養在自個兒身邊的,就是不親,瞧著他們父女兩個被人欺淩成這幅模樣,居然都不知道站出來維護下。
他這想法剛剛冒出來,那邊就聽到金翰林出聲了:“老爺,等一下。許諾西是在二殿下的客房,遭遇了這種事情,怎麼著二殿下也要給個交代?”
許澤心中一喜,他的雙目陡然之間閃出一道光亮,他說錯了,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不管往日裏對他們有多冷漠,關鍵時刻,這心還是向著他們的。
就是許諾西的眼底也閃過一道驚喜,金翰林的本事,她是知曉的,若是他肯為自個兒出頭,未必就不能滿足她的心願。
錦好瞧著許澤父女兩個那傻樣,實在喟歎不已,這兩個不長腦子的,居然還指望表哥,沒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也不想想這些年,葉氏是怎麼對他的,也不想想,許諾西當初是怎麼陷害她的?
敢情,這兩人的腦子都進水了。
二皇子謝銘佑也有些詫異,他以為依照金翰林與許諾西等人的恩怨,他是樂見其成的,這也是他會毫無顧慮的算計許諾西的原因之一。
畢竟,他要做的是拉攏金翰林,這麼做,也算是給金翰林出了一口氣。
難道,他想茬了?
“表弟,你想讓我怎麼交代?”
金翰林麵色淡淡,讓人看不清他心底真實的想法,看了一眼許諾西,才緩緩地道:“總要將那個人找出來吧!我威遠侯府可不惜乎那麼一份嫁妝的。”
“你……你這孽子……”許澤忍不住跳起來罵了起來,他還以為金翰林會為許諾西做主,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惡毒心思。
“老爺,這話怎麼說?”錦好不樂意了有人辱罵她的丈夫了,上前一步,冷笑道:“二小姐被人壞了身子,失了清白,難道不該將那人找出來嗎?要打要殺,還是收拾嫁妝,嫁過去,那也要見了人之後再做決定,難道老爺是想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將二小姐送去廟裏清修嗎?侯爺一心為二小姐打算,怎麼就成了孽子,老爺的想法還真奇特。若是老爺覺得侯爺的做法不對,那咱們就請族長等人來幫著處理就是了。”
謝銘佑瞧著錦好那凜然的模樣,眸光不由得一閃:若是她嫁給了他,是不是在他被人辱罵的時候,也會這麼毫不猶豫的站出來?
請族長?
那許諾西的下場不言而喻,不是沉潭,就是送去家廟,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你……”想要喝罵,可是卻真的擔心錦好請了族長等人過來,到了嘴邊的話,許澤又咽了下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這孩子,我這不氣糊塗了嗎?翰林說得對,總要將那壞了西西身子的混蛋找出來,給西西出氣。”
許諾西的心裏又升起了一股子希望來,她想著,昨兒個醉酒的公子少爺,也不是一個兩個,而那客房也住了幾位醉酒的公子,雖然隔著些路,可是說不得是誰吃醉了,走錯了房間也說不準。
雖說不能成為皇子的女人,可是這時刻,她也顧不得這些了,隻盼著得了她身子的,是正經的公子少爺。
娶沒娶妻,倒是無所謂,以她的身份地位,姿色容貌,不做正妻,做個平妻也是卓卓有餘的。
可是下一刻,二皇子謝明覃又打破了她的希望。
“我這人愛清靜,昨兒個進了客房的左廂,就封了左廂,若是想要找出這個人,也不難,隻要將我昨兒個帶來的人,叫過來,脫了衣裳,看一下後背,就知道昨兒個男人是誰了?”
“不……”許諾西忽然喊了出來,一個勁的搖頭:“不要,不要……”
不是公子少爺,是下人,昨兒個得了她身子,壞了她清白的人,是下人。
她身為威遠侯府的小姐,怎麼能嫁給一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