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秋不等葉若銘開口,對著常歡和錦好道:“你們先去,我這裏還有點事情,等一下再去陪你們。”
常歡有些不樂意,嘀咕了一句:“不能賠我,請我們來賞什麼梅?”
錦好拉了她一下,笑道:“客隨主便,你先忙。”她是看出來了,寧若秋是想多陪葉若銘一會兒。
這樣不錯,隻要寧若秋有心靠近,這婚姻就值得期待。
寧若秋告了罪,卻派了身邊的紅袖領著錦好和常歡去了梅林,一路上都是酷寒難擋,好在梅園有一封閉的涼亭,四周遮得嚴嚴實實,四角燃著火盆,焚著香,一進去,便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紅袖極為乖巧,引了二人進去,便捧上兩碗熱騰騰的蓮子粥。
錦好執著雪綻盤盞兒,用著勺子舀著熱騰騰的蓮子粥,一勺一勺吃下去,身心都熱騰了起來,渾身的寒氣都褪去了不少。
常歡吃了蓮子羹,讓人撩起一麵的簾子,就坐在亭子裏看梅花,她身在皇家,什麼美景沒瞧過,今兒個走這一趟,也不過是想要修補錦好和寧若秋的關係,現在目的達到了,就有些不耐。
紅袖瞧了她,笑道:“郡主,奴婢去取些熱騰的水果酒,再準備幾個小點心,郡主和侯夫人一邊吃喝,一邊賞梅可好?”
常歡郡主聽得有她最愛的水果酒,笑著點頭,讓她去了,錦好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搖頭道:“這麼冷的天,喝什麼酒,若是醉了,可就不好了。”
常歡喝了一口香片,笑道:“這是若秋的一番心意,她辛苦準備,我若是不用,豈不是冷了她的心。你若是不愛吃酒,少抿兩口就是了,水果酒一杯兩杯都不會醉的。”
說完,又抿了一口香片,笑道:“就是醉了也無妨,難道這偌大的別院,若秋還能不準備咱們睡的地方。”
錦好笑了起來:“我看你是存心想喝醉。”
常歡掩唇笑著:“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二人說笑間,紅袖取了水果酒進來,一股子寒氣,隨著她一同進來,除了一壺水果酒,還有八個點心,兩個青瓷酒杯,兩雙牙箸。
紅袖到了兩杯水果酒,常歡倒是一幹而盡,錦好卻隻是執著箸兒用點心。
紅袖見錦好隻用點心,心裏暗自著急,麵上卻一片笑意:“侯夫人,今兒個這天氣冷,這果子酒已經燙過,喝下肚最是能暖身,您還是喝點暖暖胃子。”
常歡又續了一杯,一飲而盡,點頭附和道:“是啊,你用點,有我在,難不成還能回不了家?”
錦好笑著點頭,就著點心,就端著酒杯,吃了兩口,誰知道就這麼兩口,就有些上頭了。
常歡瞧著她這樣,哈哈大笑起來:“你怎的這般沒量?這麼兩口就醉了。”她對著一旁的紅袖道:“扶著侯夫人去休息一下,弄點醒酒湯給她用點。”
錦好頭暈腦脹,隻覺得納悶,自個兒雖然沒量,可是也不至於兩口就醉了吧,不由得呢喃:“這酒怎麼這麼厲害,我再嚐嚐。”
常歡瞧見連酒杯都拿不穩了,一口酒下去,一半進嘴裏,一半灑在身上,忙奪了她的酒杯:“不能喝,就莫要喝了,小心傷了身子,到時候,你家的侯爺還不拿刀砍了我。”
話落,就吩咐紅袖將錦好扶住到最近的偏房,二人將她安置在床榻上,紅袖手腳靈活的在小爐裏點了荷香,慢慢的驅散些酒氣。
常歡也不離去,守在一旁,沒一會兒,紅袖送了碗醒酒湯而來,又匆匆道:“郡主,貴府差人過來,說您的婆母在中庭摔了一跤,正在門外候著,等著接您回去。”
常歡被這消息嚇了一跳,忙要出門,到了門口,卻又停下步子:“你在這裏好生伺候著,再讓人捎給信給威遠侯府,讓他們的侯爺來接人。”
紅袖是常歡怎麼說怎麼應,送走了常歡,就讓人送了信給寧若秋。
寧若秋聽了信,就端著一杯參茶,敲了葉若銘書房的門。
葉若銘也不意外,這些日子,她總這麼有意無意在他麵前亂逛。
“有事嗎?”
“天涼了,我燉了些參茶給大爺喝。”
對寧若秋的纏功,葉若銘一直深有體會,與其纏著,到最後沒法子,還不如早些應下,故而也不推遲,一飲而盡。
寧若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似悲似喜,眼中卻漸漸有淚。
葉若銘漸漸地覺得不對,身體有一股燥熱流竄,他眉頭蹙了起來,心中怒氣濃重,狠狠地瞪著寧若秋,將她推開,麵色鐵青:“該死的,你居然對我用藥!”
他猛的冷笑,道:“就是如此,我也不會碰你的,你做夢!”
他推門飛速的離去,不管身後低低的哭泣聲,沿著石徑往他的偏房而去。
但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他衣擺就那麼直直的垂下,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