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站起身子,想要與朱老相爺求情,可是也不知道是站的太猛了,還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她的身子太弱了,居然眼前一黑,整個人的就栽了下去。
好在錦好和邱如意都是眼明手快的,從兩邊及時的扶住姚麗娟,將她安置在木椅上,又忙讓人請了太醫來,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朱三爺這裏還沒醒來,若是姚麗娟再有什麼不測,隻怕朱三爺醒過來,這身子也養不好。
朱三爺有多寵妻,這天朝上下有幾人不曉。
錦好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金翰林瞧著她焦急的模樣,細細的看了姚麗娟一番,眼中眸光一亮,似是有喜色閃過。
太醫氣喘籲籲過來,望聞問切一番下來,笑吟吟的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這是有了身孕。”
姚麗娟愣在了那裏,瞬間化成了石人,連話都不會說了,整個腦袋裏,隻有一句話:她有了身孕了,她有了老爺的孩子了。
朱老丞相一時也有些傻了,隨即醒過神來對錦好,如意吩咐道:“你們快扶你母親休息去,這屋子裏血腥氣大,對她不好。”自然更重要的是,她在這屋裏,情緒大起大落,對孩子不好。
朱老相爺是真正打心眼裏歡喜,雖然他心胸開口,對朱丹青更是百般喜歡,但是心中卻也不免有些遺憾自個兒驚才絕豔的兒子,居然沒有自個兒的骨肉,更重要的是自律幾乎如和尚,還不是個肯納妾,找通房的,這子嗣自然就艱難起來。
原本還指望兒子找個能生養的,誰知道兜了一圈,居然找了個和離的夫人,還帶著拖油瓶,雖然即使眼光苛刻於他,都不得不說,這幾個拖油瓶拖得真讓人心都軟了。
但是那點遺憾還是有的,現在聽姚麗娟有了身子,真比什麼都高興,看姚麗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家兒子的眼光好,娶了這麼個媳婦回來。
這一刻,有了身子的姚麗娟頓時成了朱家的寶中寶,心頭肉。
錦好,如意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都乖順的點了點頭。
姚麗娟覺得就在做夢一樣,她居然有了老爺的骨肉。她伸手抹了一把肚子,還是不敢置信,這事情太過美妙了。
她哪裏舍得這時候離開,這樣的好消息,她想和朱三爺一起分享,她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看向朱老相爺。
“父親,我想和老爺說幾句話。”
朱老相爺此刻哪有不應的道理,雖然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也知道,若不答應姚麗娟的要求,怕是回去休息也休息不好。
問了太醫之後,這才領著眾人出了裏屋,錦好不放心的瞧了一眼姚麗娟,瞧著她滿臉幸福的神色,也隻能提著心吊著膽離開……有些事情,即使親如母女,也不是能夠替代的。
“老爺,我有了咱們的骨肉。”
這麼一句話,洶湧的眼淚就湧了出來,她從來沒有這麼一刻軟弱過,也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幸福過。
她的嘴唇在發抖,喉嚨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著,哽咽起來:“老爺……”
“別……別……哭……”
如螞蟻般輕微的聲音響起,幾乎輕的無法耳聞,可是姚麗娟聽見了,她的身子一震,起初是不敢置信,然後是狂喜,她像個孩子似得,用力抹著眼淚,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老爺……你醒了,我去叫太醫……”
她扯開嗓子,叫太醫,又笑又哭,整個人如同瘋子一般,不過誰都看的出來,她是多麼的歡喜。
朱三爺終於是醒了,雖然異常虛弱,也隻是醒了那麼一會兒,但是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謝明覃和葉若銘在朱三爺醒了之後,就回去了,金翰林卻留下來用了飯,才離去。
親疏遠近,一目了然。
今兒個事情,可真是峰回路轉,一波三折,好在最後朱三爺醒了。
眾人都說,姚麗娟腹中的孩子,那是天上的福星下凡,這才衝走了朱三爺的黴運。
錦好聽到之時,露出了一個微笑……隻有她知道,真正的福星是誰,不過她不打算找人分享這個秘密。
因為不放心姚麗娟和朱三爺,錦好自然二話不說的留在了朱宅。
青銅羊角香爐裏點著她時常用的安神香,可是今夜錦好卻怎麼都睡不著,心裏糾結著白日之事,總覺得整個人壓抑的難受,最後,在床上翻了數十下之後,她輕輕的坐起身子,悄無聲息的下來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對著月亮發起呆來。
今夜的天空黑壓壓的,就如同她無法看清楚的前途一般,瞧著那黑乎乎的夜空,錦好的心情也變得暗淡起來。
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因為心中悶的實在無法入睡,錦好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未曾吵醒沉睡中的雪蘭。
剛剛出了廂房,一陣夜風吹來,錦好打了個激靈,此時已經近了午夜,正是較為寒冷的時候,她出來時,未曾多想,也未曾帶了大氅出來,故而覺得有些清冷。
她在自個兒的院子裏散了一會步,將白天的事情細細的回想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破綻,心裏越發的悶了起來,這世界上最讓人憋屈的事情就是明知道是哪個在害你,卻因為沒有抓到他的把柄,而無法揭穿他。
錦好坐在亭子上出了會兒神,不得不說,她的兩個丫頭心思玲瓏,居然猜到今兒個她無法入睡,在涼亭裏早就備好了暖婆子,還有一些幹果點心。
就在錦好打算回去之時,忽然一道黑影像她襲來,錦好頓時嚇了一跳,立刻就要喊了起來,誰知道那黑影動作實在迅速,沒容她開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捂住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喊出聲音。
“別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