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佳燕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洛琦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她會從這麼完美的女生口中,聽到這樣薄情的話。
“聽說陶佳燕拒絕了簡希的追求?好有種!”
“說不準人家早就心有所屬。”
“簡希第一次被女生拒絕,一定很受打擊。”
不論洛琦去哪裏,她總能聽到陶佳燕的名字。她自己又何嚐不想成為陶佳燕那樣出色優秀的女生,她何嚐不希望自己也跟她一樣優秀。
陶佳燕喜歡穿同一家店的衣服,洛琦曾經跟著她去過那一家店子。明亮耀眼的壁燈靜靜地發著光,店裏的布置很日係也很小清新,當時洛琦隻是遠遠地站在外麵,也已經覺得眼前的畫麵很美麗。
她決定攢錢買這家店的衣服。
洛琦利用課餘時間跑去做兼職,她盡量把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的,總是很晚才回宿舍,一天隻睡六七個小時,因為清早她會早起背英語。看著存款一天一天變多,她內心雀躍又興奮,似有一隻小獸,早晚會衝破她的這副身體一樣。
兩個月以後,洛琦在陶佳燕經常光顧的那家店裏買下了一條裸色的紗裙。她穿著那條新裙子站在鏡子前很久很久,她疑心鏡子裏的那個女孩其實不是自己。她長得不好看,身高又不高,可是這條裙子像是給了她新生,她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陶佳燕那種出眾又完美的女生。
幾乎是輾轉反側了好幾天,她下定決心要在人前穿上這條新裙子。最先是洛琦的舍友看到她穿上這條裙子的,她聽到她們竊竊私語:“……陶佳燕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她該不會是在山寨陶佳燕吧?”
洛琦當作沒有聽見這些刺耳的話。她在學校沒有一個朋友,她隻是想要成為一個人的朋友,那個人就是陶佳燕,然而她並沒有想過,陶佳燕今天也穿了這條裙子。
好巧不巧的,洛琦在去往階梯教室的路上看到了陶佳燕。洛琦有點兒慌亂,還是忍不住在心裏麵暗暗給自己打氣,不要害怕,就這樣淡定地走過去吧,最好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自如地跟她打聲招呼。
“陶佳燕……”洛琦的聲音顫抖得都不像她平日的聲音。
可並沒有聽見陶佳燕開口說話,洛琦已經忍不住地跑走了。穿同樣的衣服又怎麼樣,陶佳燕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她這輩子都學不來,她的眼睛紅了紅,跑得很快,隻想越跑越遠。
4.她總是狠狠地推開他
下周,是G大的百年校慶。
陶佳燕和簡希無疑是校慶表演的熱門人選,不論是跳舞唱歌還是戲劇表演,他們兩人都有著很豐富的經驗。那日他們兩個人被老師選上然後到舞蹈室彩排,洛琦和其他喜愛湊熱鬧的同學一樣跑過去圍觀,陶佳燕換上一身雪白的裙子,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優雅如一隻高貴的白天鵝。
簡希在一邊看呆了,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老師,我想要把雙人舞換成單人舞。”
陶佳燕話一出口,在場的同學還有老師都愣住了,她繼續說,“我不想和簡希搭檔。”
“為什麼?”
“沒有原因。”
簡希被陶佳燕若無其事的一句話給激到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環視了舞蹈室一圈,憤憤不平地道,“你是在害怕什麼?還是在質疑我的舞技?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我會跳舞?”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直接從人群中拉出來一個人,他也沒看清楚是誰,憋著一口氣就帶著這個女生旋轉跳躍。
當其他人看清簡希的舞伴是誰以後,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那不是洛琦嗎?”
洛琦還一副雲裏霧裏的樣子,她心跳得飛快,在簡希的牽引下胡亂地跳著舞。一舞終了,簡希自己也覺得這樣做確實衝動了,把洛琦放回去以前,偷偷貼著她的耳朵說一句“對不住,打擾了”。
可這件事情以後,G大的人都知道,陶佳燕和簡希的關係僵硬無比,但老師還是不同意撤掉雙人舞,最後他們兩人硬著頭皮上了舞台。然而,不論他們在校慶表演上多麼完美配合,終究還是少了一點什麼。是貌合神離吧?洛琦自己也猜不透。
隻是簡希永遠不會想到,那日從他把她的手握住和她跳了一段舞以後,洛琦總會禁不住想起簡希。在這件事情發生以前,洛琦就已經知道簡希這個人,她覺得簡希是G大裏唯一能匹配陶佳燕的男孩子,她很多時候都會在宿舍的臥談會裏聽到舍友說起簡希,簡希英俊溫柔,旁人眼中天之驕子的他,卻總被喜歡的女生拒絕。洛琦再次想起當日陶佳燕拒絕簡希時恨恨說出的“因為,你不配”,忍不住有些為他不平。
洛琦從學校的通訊錄拿到簡希的電話號碼,偷偷地換了一張和他的電話號碼隻差一個尾數的手機卡。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在同學群裏大肆宣揚了一番,說洛琦和簡希在一起了,還弄了情侶號碼。好幾次洛琦接到陌生人打來的電話,他們都是找簡希的,洛琦窘迫地握著手機,很快就聽到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笑聲。
有好些八卦的同學在學校BBS上發帖子,添油加醋地說簡希因為總是被陶佳燕拒絕,繼而選擇其貌不揚的洛琦,用洛琦來刺激陶佳燕,更有人把那日他們兩人在舞蹈室跳舞的片段發到網上,一時間眾說紛紜,大家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來麵對這件事情。
5.誰也不是替代品
這天傍晚,洛琦剛準備去上晚自修的時候,有陌生人給她打來電話,說簡希在學校附近的一家清吧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讓她立刻過來把人給帶走。
“什麼?”洛琦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個人會給自己打電話。
“你不是簡希的女朋友嗎?G大論壇上是這樣說的,你最好現在過來!”說完對方就立刻掛掉電話,洛琦的心卻咚咚直跳,很慌張,卻不得不立刻趕去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