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房東作為他的親戚，實際上也是有些懶得管他的，否則怎會出了事情是找文菲幫忙。
“為什麼不跟老師說明真相？為什麼不懂得反抗，你不說的話別人是不清楚你心裏麵想什麼的！”文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了脾氣，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
“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啟明大聲說話，“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我會在意的。”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意我？”他冷冷地笑了笑。是的，為什麼呢，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室友嗎？也不算是。啟明甩門而去，一晚上沒有回來，文菲急得睡不著，半夜披了一件外套就跑出去找他。
文菲都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的路，直到一部黑色的二手保時捷停在自己身邊，看到方傑的一張臉的時候，她才忍不住抽噎起來。
“怎麼了？”
“我在找啟明，他一聲不吭地跑出來了，這麼晚了，他一個人能去哪裏……”她亂得無法平靜下來。
“你別急，我幫你一起找。”
5．兩顆心的靠近
文菲最後在方傑的車子裏睡著了，兩個人找了一晚上，還是沒有找到人。文菲記得方傑最後對自己說的話，他說，“以前也不見你對我這麼上心，看來我還是輸給了小正太。”
文菲沒有說話，她不是沒有聽到方傑話中的酸味。
看著他晶亮的眸子突然熄滅下來的樣子，她的心也不好受。
天亮了，啟明拖著疲憊的腳步從他們麵前走過，他在一個公園湊合著睡了一晚。文菲立刻看到他，一個激靈，死死地摁響車喇叭，啟明愣愣地回過頭來。
“你一晚上去哪裏了？你自己不管自己，可還是會有人在意你的。”
方傑在車內探出腦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沒去哪裏。”他看了看方傑，才看向文菲。
文菲沒有再問下去。可就是因為這件事，兩個人的關係比以前要好了，文菲錯過了第一份工作，一個星期以後成功找到了第二份工作，啟明也很規律地上課下課，周末的時候會在家做飯，兩個人一起吃。他做飯，她洗碗。文菲發現，啟明變得話多起來，至少在她眼前是這樣的。
“你什麼時候放寒假？我想去旅行，不如你陪我一起？”文菲眼巴巴地看著啟明，看得啟明一口飯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
“我，我要去打工。”
“打工？都快要高考了還打什麼工，大不了姐姐請你去旅行！”文菲想去旅行，但又膽小不敢自己一個人去，啟明雖然悶到極致，但起碼也算個男子漢大丈夫，能幫她拎包也能稍微保護到她，最重要的是，和啟明在一起，文菲覺得會很安全。
“你想去哪裏？”啟明好奇地問。
“稻城亞丁，你知道在哪裏嗎？在四川，被譽為‘最後的香格裏拉’……”文菲難得地見到啟明對這個有興趣，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啟明卻輕輕地點著腦袋，說，“我知道，婷婷也想去這個地方。”
這也是第一次，啟明在文菲的麵前提起李婷婷。
這個時候，按照正常的思路，文菲應該趁熱打鐵地問下去才對，她卻突然失去了興致，像是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冷水，熱情都被澆滅了，她簡單地哦了一聲，兩個人突然就沉默了下來，繼續吃飯，仿佛剛剛說的一切，都沒有存在過。
“等我高考完，我們就去吧。”
文菲抬頭，看到啟明朝她暖暖地一笑。他很少笑，原來笑起來是這麼好看。侯文菲，人家隻把你當姐姐，信任你才會這麼說，你聽到他提起心儀女生的名字的時候，有什麼資格不高興呢？
寒假的時候，啟明真的去打工了，在一家遊樂場工作，負責穿著厚重又不透氣的熊熊裝派發傳單和陪遊客照相，每天工作八個小時，隻有一百塊的工資。
文菲看著有點於心不忍，幾次套問才知道原來啟明的生活費都是他省吃儉用和打工的錢填補的。
“你是我見過的十七歲的男生中，最特別的一個。”文菲衷心地說。
啟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隻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那天啟明不小心撞倒了一個遊客，遊樂場的經理就罰他夜晚在遊樂場關門以後做清潔工作。他怕文菲擔心，最後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文菲覺得這整件事情不可理喻，怒火衝衝就跑到遊樂場來，說要找經理理論。
啟明這次不再沉默，他努力地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讓文菲不要計較。
最終，文菲還是聽了啟明的話，啟明自己也感到很意外，文菲就對他說，“隻要你把心裏所想的表達出來了，那別人就會明白你有什麼想法，也會尊重你的想法。”沉沉的黑夜下，文菲的一雙眼特別明亮，“我幫你一起做清潔，這樣就可以快點收工了！”
當他們做完清潔準備離開時，啟明卻看到文菲眼巴巴地看著已經停止轉動的摩天輪，啟明立刻想到什麼，跑去跟準備下班的操控師說了一會兒，才終於勸到他再開一次摩天輪。
“上去吧！”啟明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啊？”文菲一愣。
“你陪我坐，我好久沒坐過了。”啟明口不對心地說。兩個人上了其中一個緩慢旋轉著的小盒子，不同於白天的喧嘩和吵鬧，夜晚的遊樂場安靜得像少女熟睡了一樣，整座城市都能看到閃著彩燈旋轉的摩天輪在緩慢地轉動，也算是另外一番美麗的景致。
6．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文菲怔怔地撿起從啟明的口袋裏掉下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明眸皓齒，一眼就認出是那個李婷婷。
文菲好心把啟明的衣服也一起丟洗衣機去洗，沒有想過要翻他的隱私，可是啟明剛好看到這一幕，他快速地撿起那張照片，不敢置信地問：“為什麼要翻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