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馬古道。
北風凜冽,在風雪當中,一杆鏢旗猛烈飄舞。
這是個商團,聘請了不少鏢師隨行,因為在城市之間的漫長路途中,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也許會有魔獸,更多的則是見財起意的流浪修者。
因為各種不可預知的危險,在無盡大陸上便催生出一批新興職業,那便是傭兵,他們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涯,正直者受雇於人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而邪惡者卻專幹打家劫舍的勾當。
但這些都是流浪修者的生活方式,世界便是如此,適者生存,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能夠生存下去,便是贏家。
冷冽的風呼呼地刮著,夾雜著鵝毛般的飛雪,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商團不大,但也不是特別小,五輛馬車,裝得滿滿的,全部都是值錢的貨,馬車隻有五輛,若貨太便宜的話,就賺不到什麼利潤了。
也恰恰因為如此,劫道者便喜歡打劫這類商團,有一點點規模,實力又不是那麼強大,容易得手。
白茫茫的天地中,隻能看清楚不足百米遠的地方,商團緩慢地前行,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沒有人願意多開口說一句話,那樣除了浪費自己的體力與口水之外,沒有任何益處。
傭兵們都清楚一件事,為了自己的小命,為了家中的親人,盡量積存每一分可以積存的力氣,這樣才是生存之道。
十來名傭兵,還有十來名商人,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任何人吭聲,靜靜地走在風雪當中,空曠古道上唯有腳踩在積雪上的嘎吱聲,以及車輪滾滾的摩擦聲。
隱隱的,在風雪當中,顯出一道小山的輪廓,傭兵隊長不著痕跡地打了個手勢,頓時,傭兵們一個個都抓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緊張的氣氛,讓那些懶散的商人也莫名地心頭猛地一顫,一個個很小心地打量著周圍,一邊挑選著適合躲藏的位置。
傭兵隊長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叫做兮楓,而傭兵隊成員都習慣叫他大叔,因為他確實很大,恐怕已經四十來歲,再加上滿臉絡腮胡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老成,更加年長,而其他隊員的話,最大也沒有超過三十五歲。
“怎麼?有情況?”肥胖的商團團長挪動著身軀,靠向兮楓。
“不確定,風雪太大,絲毫看不清楚,僅僅隻是我的直覺。”兮楓盯著黑黝黝的小山,眼睛眯成一條縫。
“直覺?”肥胖的商團團長很明顯地一愣,隨即冷冷地將臉沉了下來,哼道:“這麼大的風雪,恐怕走獸都不願意出來,更何況劫道者,你太小題大做了吧?”
兮楓閉上了觜,對於這些妄自尊大而又膽小如鼠的商人觜臉,他很自覺地不再說話,隻是心底下卻更加注意起周圍的動靜。
馬車沒有停頓,繼續在積雪地麵上慢慢行走,向小山靠近,幾十米的距離即便馬車再緩慢,也隻是幾十個呼吸的事情,很快便行到了一棵遮天大樹下。
猛然幾匹拉車的駿馬不約而同長嘶起來,兩隻前提高高抬起,在它們的蹄子上,已經被鐵鏈鎖上,蹄子抬起瞬間,掩埋在積雪之下的鐵鏈被迅速拉起,爆起串串雪花。
“敵襲!”
不需要兮楓的吩咐,一直就有所戒備的傭兵們迅速進入狀態,似乎經過了無數次排練一般,占領最有利的位置。
駿馬抬起雙蹄的瞬間,便有數道人影從天而降,自馬車頭頂的大樹上跳下,而叢林中更是爆起團團雪花,寂靜無聲的小山中,居然藏著十來個人,駿馬被阻攔的瞬間,從斜刺裏突兀殺出。
都是劫道者,四處流竄的散修。
沒有多餘的場麵話,雙方一接觸,便是慘烈搏殺。
兮楓狠狠一刀劈飛身前的修者,抬頭看向頭頂大樹,他敏銳地感覺到,周遭的風雪似乎有些許不同,如同正在被人控製一般。
風雪遮天,讓光線都透不下來,幾十米高的大樹,此時看上去居然不怎麼清晰,兮楓狠狠抽了抽鼻子,臉色微沉,一聲呼哨,便踏足巨大的樹幹,強勁的手爪直接插入樹身,向著樹冠遊竄過去。
樹上絕對有擅長法術的魔靈存在,而且是擅長冰霜係的,因為兮楓抽動鼻子的時候,可以察覺到比周遭更加寒冷的變化。
就在兮楓踏上樹幹的時候,空間中飄蕩的一朵雪花突然凝結成鋒利的冰旋,穿透無數雪花射向一名傭兵,隻是在即將射中傭兵的時候,那朵冰旋突然劃出一道弧線,追向正在樹幹上攀沿的兮楓。
鋒利的冰旋劃破空氣,發出詭異的尖嘯,狠狠紮向兮楓的後心,速度快逾閃電,疾若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