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孩子也離開我了,生無可戀……”
“藤棠妝你好傻,我怎麼會不要你,”顧清逸走過來,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抱進懷裏,盡量不牽扯到她的傷口,“我還怕你不要我呢,我這樣一個老頭,做夢都怕被年輕美麗的小妝拋棄,怕得要死。”
“老頭,嗬嗬……”
藤棠妝善意的笑笑,小腦袋趴在男人強壯的懷抱裏,聞著男人身上的清冽氣息,大為滿足,“老公,你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眉目如畫,俊如神祇,比二十歲的小夥子帥很多!看到你,我就渾身舒坦,傷口都不疼了。”
“嘴真貧……”
顧清逸嗔怪著,低下頭溫柔親著她的唇,抬起步子走向洗漱間。
沈墨君不曾得到的溫柔,此刻都給了看起來虛弱又醜的藤棠妝。
藤棠妝心裏暖暖的,張開嘴唇迎合著心愛的男人,還沒走到洗漱間,她突然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太累了,太怕了,緊繃的神經在愛人的懷裏,突然得到了最好的放鬆。
“妝兒,我……對不起你。”
顧清逸頓住腳步,垂眸打量著臉色蒼白的女人,眼神痛楚,心髒撕扯著疼。
突然,一滴淚就掉在女人的唇角。
阿妝,對不起!
醫生說你子宮受傷太深,切除了部分,已經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顧清逸閉了閉眼,辱妻之仇,殺子之恨,慘痛得折磨著他的身心,更加不能相信的還有路清風的死,折薇的失蹤,沈臥的消沉……
這些幾乎壓垮了他。
他無時無刻不在懷疑絳淚。
可悲的是,他沒有證據指認她是凶手,如果僅僅憑自己的推斷,就殺死絳淚,他下不去手。
正如她所說的,這三十年孤兒寡母過的很辛苦,都是他造成的,愧疚都來不及。
不管他承不承認,絳淚始終是沈臥的母親。
她把毒手伸向自家人,固然可惡,但是,不應該是沈臥或者他來結果她的性命。
希望絳淚能把折薇交出來,那麼,他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放過她。
顧清逸把藤棠妝安頓好,喊醫生過來重新打麻醉,縫合傷口。
然後用熱水給她擦幹淨手臉,拿起剪刀幫她把頭發修剪一個造型出來。
“妝兒,你很聽話,沒有再鬧,很省心。”
顧清逸輕輕撫著她的發絲,嘴唇印她的額上,嗓音深情而繾綣,“人活一世,難得糊塗,希望你再次醒來之後,能夠真正忘記所有的悲痛。”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一陣咿咿呀呀的嬰兒聲音換回了他的思緒。
小嬰兒睡醒了,居然沒哭,揮舞著小手,蹬著小腳,眼睛黑亮的盯著他看,很乖的樣子。
新生命,會帶來新的希望。
顧清逸心裏陡然升起一抹柔軟,逗了小孩一會,怕她會餓,按照奶粉上的說明,衝了點奶粉,喂給孩子喝了。
藤棠妝麻醉失效之後,立即又醒了過來,她特別怕自己睡覺的時候,男人又走了。
兩次去領結婚證都沒成功,還交了厄運,傷口的疼痛和心理的恐慌,好像耗盡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整個人顯得虛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