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佳佳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就匆匆趕去自己的房間,拿出行李箱,拉開櫃子,開始把自己的衣服胡亂的扔了進去,迫切的模樣刻不容緩,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陸思楠匆匆而來,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看見她正在收拾行囊,瞬間傻了下來。

好一會她才從這意外的一幕中,感到了恐慌,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的問:“你要去哪裏?”好不容易把她找了回來,才相聚短短三個月而已,難道又要失去她了嗎?

陸思楠想都不敢想。

佳佳激動的一把將她揮開,微微提高音浪,說:“我不走?難道等著警察來抓我嗎?”說完又繼續往箱子裏裝衣服。

“我不讓你走,我答應過爸媽,要好好照顧你的。”

佳佳停了下來看著她,諷刺一笑,接著又怒不可遏的對她爆吼:“說到底你還是想讓我坐牢是不是?”

聽著她這麼肯定質疑自己,陸思楠有些無奈:“到沒有想讓你坐牢,我是想幫你,也許這件事情並不是隻有離開才是唯一的選擇。”

“可我不想呆在這裏了!”

佳佳尖銳憤怒的嗓音,眼裏仇恨的星芒,狠狠的紮在陸思楠的胸口,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瞬間她會對自己的那麼憤恨。

難道是因為自閉的太久了,點燃了自閉的導火索,所以她才覺得世界都拋棄了她?

一時間,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寂靜的空間,回蕩著隻是兩人的呼吸聲,一深一淺,一促一緩。

好一會,陸思楠在心裏深深的吸一口氣,落寞又心疼的說:“好,你想要出國,我給你安排,到時候等事情過了,我會打電話給你,到時候你是想回來,還是想繼續留在那裏,都隨你。”

佳佳激動過後,看見她委曲求全的樣子,心頭有了淡淡的懊悔,咬了咬唇,卻什麼也沒說。

“我去你訂機票。”陸思楠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傷心的抹去眼角剛剛滑落的眼淚。

————

送離佳佳在機場之後,陸思楠回到家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再出門,而是一個人窩在沙發一角,發呆。

就連桌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她都毫無察覺。

在電話響了一分鍾之後,又接二連三的掛斷,應接而來的是急促的敲門聲,也正是因為聲音急促焦躁,陸思楠才仿若從夢中回神,眼睛幹澀的超玄關看去,又過了一會,才挪到沙發邊緣,光著腳踩上底板,拉開了門。

門外的霍季堯在看到她的那瞬間,焦急的臉色立刻得到了舒緩,可是轉而看見她光著腳站在地上,精神不濟的麵孔出現在自己麵前,好不容易舒展了的眉頭,又深深的蹙了起來。

他長腿一邁,立她近在咫尺,眼神溫和又擔心的說:“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和小染一樣,冒冒失失的,連鞋子都不穿,知不知道這樣會感冒?”

聽他這麼一說,陸思楠似乎現在才察覺到腳底有些冰涼涼的感覺,低頭看了看,僵澀的扯了扯嘴角,在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的時候,身體突然一飄,一雙手條件反射的抓住了什麼。

回神時,霍季堯已經打橫把她抱在懷裏,而她的手,那麼自然的掛著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獨特的清冽的味道,陸思楠一顆空蕩蕩的心,仿佛突然有了著落,帶走了佳佳的離開帶給她的所有的寂寞。

就這樣,她像個溫順,被拋棄的小貓,找到了久違的歸宿一樣,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享受這一切的靜謐舒心。

————

霍季堯把她抱坐在了沙發上,又貼心的把鞋子親自穿在她的腳上,就著蹲著的姿勢,問她:“餓不餓?想吃什麼?”

陸思楠看著他,搖搖頭,歎息一聲說:“不餓。”

霍季堯眉頭一蹙,順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好一會,低沉的嗓音才再次響起:“佳佳事情已經處理了,她的養父並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成了植物人,蘇醒來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十,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醒來。”

一提到這件事,陸思楠死水一灘的眼底才激起了層層漣漪,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卻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她驚訝的是,慶幸佳佳沒有傷人性命,黯然傷心的是,佳佳走了,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又像在漆黑的夜裏找到到了一絲光亮,照亮了她的前進的路,可是轉而亮光熄滅,她十足的掉進萬丈懸崖,那種天與地的差別,實在讓她經受不住,心底像是被打翻了的五味瓶,滋味分不清道不明。

雖然養父撿回這條命,但是佳佳依舊難逃故意殺人未遂罪,一時間,陸思楠的眼眶不可抑製的紅了一片。

霍季堯看著她都心疼,手臂越過她那一邊,把她的腦袋摁上了自己的肩膀上,安慰:“事情都過去了,我已經找人處理了,這件事情隻是一個意外,佳佳她不會招惹上官司,不過,既然她走了,或許她也不想留在這裏,給她一段時間,也讓自己放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