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她的耳邊還回響著老人家拜托自己那件事,無論如何也要治愈佳佳的自閉症,讓她和其他正常人一樣,生活,工作,結婚,生孩子,而不是一直把自己的心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靠近。
轉而,她又想到佳佳養父在醫院裏對她拳打腳踢的那一幕,她的心,又揪起來的痛,瞬間,淚,吧嗒掉了下來,她即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吵醒她,可失控的情緒根本無法得到控製,於是她極力隱忍的出了房間,把門關的嚴嚴實實,走遠之後才敢發泄出來。
坐在客廳她哭了很久,等到大腦完全清醒之後,她需要做的就是籌集五十萬,讓佳佳遠離那‘是非’之地。
可是另一個問題也接踵而來,五十萬?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筆‘巨款’,她後悔了一時衝動沒有想出權宜之策,可是當時的情況迫在眉睫,她根本沒有時間來得及考慮其他問題,她隻想著,要帶走佳佳。
腦中,心裏,都隻有這一個信念。
可時至今日,她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跟不可能回頭再跟佳佳的養父好言相商,再說那種地痞無賴,根本就是有理說不通的人。
呼!陸思楠深吸一口氣,緊跟著頭也一陣發痛,閉著眼靠在了身後,說不出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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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寓已經是晚上十點,陸思楠坐計程車去了霍家。
霍家客廳萬籟俱靜,隻有電視裏傳來動畫片《蠟筆小新》的聲音。
沙發上,霍染盤著腿抱著懷裏的水果盆,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至於霍季堯則是坐在一邊,沉默的看著手中的報紙,全然沒有因為電視裏的聲音而打攪到自己,看來,他的定力非同一般。
霍染看了爸爸一眼,剝了一顆葡萄,遞在了上去,說:“爸爸,你也吃一個,很甜的。”
霍季堯笑了笑,張口就含了進去,並且嚼了嚼。
霍染期待的看著他,問:“好吃嗎?”
“嗯,好吃。”霍季堯點點頭。
霍染嗬嗬一笑,就在她把第二個葡萄剛放進嘴裏的時候,玄關處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她屏住呼吸,伸長了脖子要去看看究竟。
就在陸思楠來到客廳的那一刻,小家夥興奮的呼喚:“姑姑!”
而霍季堯也與此同時睨了一眼玄關的方向,沒有任何表情。
陸思楠本就心不在焉,被她這麼一叫,嚇了一跳,回神時,霍染已經跑過來,一把抱住自己的大腿,仰著紅撲撲的臉蛋,有些委屈的問:“姑姑,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聽她的口氣好像等候已久。
陸思楠低頭看著她,艱難的扯出一抹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
她蹲下身,握住霍染小小的肩膀,說:“姑姑今天有事耽誤了,所以回來晚了。”
“那你吃飯了嗎?”小家夥關心的問。
陸思楠欣慰一笑,被人記掛的感覺真好:“當然吃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我在等你一起睡,我好喜歡KT貓,我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好,等姑姑洗好澡再來找你好不好?”
“嗯嗯。”霍染重重的點頭,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
陸思楠遠遠的看了一眼霍季堯,隻見他著報紙看的入神,於是匆匆一眼,就起身朝樓上走去。
而身後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突然離開報紙,盯上了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才淡淡的收回視線,繼續看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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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霍染剛進被窩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陸思楠靠著床頭一個人發呆,全然沒有一丁點的睡意,她腦子裏想的全是那五十萬,三天的期限,她要怎麼辦?
就在毫無頭緒時,一個想法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睨看一眼頭頂的天花板,猶豫之後,果斷的掀開被子,拿過外套披上,出了房間。
來到霍季堯的門外,她想要敲門,但是抬起的手臂又瞬間僵硬了下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知道隻要自己開口,霍季堯一定會無條件的願意給出那五十萬。
但是,她在意的是,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改變對自己看法,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一陣糾結之後,陸思楠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身就走的時候,身後的門突然朝裏拉開。
陸思楠腳步戛然而止,而霍季堯對於她的出現,有些意外,站在門內,蹙了蹙眉。
陸思楠咬了咬唇,不安的捏了捏衣角,磨蹭的轉過身來。
在她對上霍季堯那深沉的眼睛時,她的心跳又不自覺的加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得無措的愣了下來。
見她半天都沒開口,霍季堯先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