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了!”
“徐少客氣!”
徐子衿其實要是,也不過是聽說,諸葛宇府中有異域人,會說樓蘭語,還會說異域語,希望在這中間,做個翻譯罷了。
下午的時候,徐子衿就看見了這個,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的異域人,徐子衿瞧著好奇,連忙讓人去把盧暖請過來。
盧暖第一眼瞧見的時候,愣了愣,卻沒有多說話。
因為,盧暖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暴露,她要看看這個異國人有沒有說謊。
而這個,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的異國人,和徐子衿說著,拗口的樓蘭話,可徐子衿還是聽懂了。
而徐子衿也覺得,去異國,自然不能帶樓蘭的銀票,索性帶了十幾箱子金銀珠寶,皆是上品。
次日出發之後,徐子衿一路上和這個異國人學習,盧暖自然也表示要參加,隻是幾句話下來,盧暖就蹙起了眉頭。
卻沒有點破。
趕了三日路程之後,到了一個海邊大城。
這裏是去異國的碼頭,碼頭上,停在一艘大船,白天看了之後,晚上在碼頭邊的一個酒樓休息。
而徐子衿本來想帶去的人不多。
“子衿,我覺得,我們應該多帶人!”
徐子衿聞言,錯愕的看著盧暖,翻身把盧暖抱在懷中,“怎麼了?”
盧暖猶豫片刻,才說道,“我覺得這個瑟夫不對勁!”
“怎麼說?”徐子衿問,也謹慎起來。
別人會害他,但是盧暖不會。
所以,盧暖的話,不管是對是錯,徐子衿都會認真考慮。
“女人的第六感,可以嗎?”
徐子衿淡笑,摸摸盧暖的臉,“傻瓜,你說了,我就會聽,你說多帶人,我就多帶些人過去!”
“不,我的意思是,是叫他們偽裝成別人,和我們不認識的陌生人!”
“全部嗎?”
“如果可以,這一百個人跟去是最好的!”
徐子衿也沉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好,阿暖,我現在就去安排!”
盧暖點點頭。
目送徐子衿出去。
心中呼出一口氣,好在,徐子衿沒有多問,如果徐子衿再問,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圓謊了。
第二日,盧暖徐子衿一行人上了船,當然還有徐門那一百護衛,一個個打扮成各色各樣的人,自然是跟著一個人,說是去異國做苦工的,而瑟夫在見徐子衿帶上船的人不多,眼眸裏閃過陰笑。
卻被徐子衿瞧見,徐子衿沒有說話,伸出手握住盧暖的手,眼眸裏滿是感激和欣慰。
這個女子啊,其實有秘密,但是,她不說,他絕對不問,她希望他做什麼,隻要她開口,他一定做好。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隻是,上船的第一日,盧暖和徐子衿無礙,滿月,雲中天,青青,小草都劇烈的吐了起來,暈船暈的厲害。
盧暖是想著法的給他們調理,總算在船上的第四天,總算讓他們適應了暈船,第六天的時候,終於到達了一個全是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的國度。
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麵對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徐子衿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他的手被盧暖緊緊握住,從盧暖的手心,傳遞了安撫和慢慢的柔情。
徐子衿衝盧暖一笑,哼哼了兩聲,算是鼓舞士氣。
主要還是讓自己鎮定起來。
“嗬嗬,親愛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異國,我代表異國的歡迎你們,親愛的朋友!”瑟夫說著,抬起右手,放在胸口,朝徐子衿,盧暖深深鞠躬。
怎麼看,都是那麼的誠懇,可盧暖聽得懂英語,也會說英語,更了解英語的意思。
所以,這個瑟夫是好,是壞,盧暖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可麵對他的做戲,盧暖不去戳穿,卻已經吩咐滿月注意。
“謝謝,瑟夫,希望你能夠帶著我們去找個客棧!”徐子衿說道。
瑟夫點頭,“ok,隻是親愛的朋友,那個客棧,在我們異國,叫酒店,請問你要幾星級的酒店?”
徐子衿愣了愣,看向盧暖,盧暖淡笑,“都好,但是,不要太差,中等就好!”
“ok,我帶你們去一家,既實惠,又經濟,而且服務相當好!”
“好!”
隻是,瑟夫卻沒有想到,盧暖和徐子衿答應了,也上了馬拉車,但是,卻沒有選擇他介紹的酒店,而是另外一家。
心中暗恨。
因為,他少賺了一筆。
而且,非常雄厚的一筆啊。
這家酒店的老板叫馬克,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留在絡腮胡子,看著親切溫厚。
麵對盧暖徐子衿等人要一個院子,而且是住一個月,歡喜的不行,更是熱情的招呼著。
酒,是葡萄酒,水晶杯,一一上來,菜卻沒什麼,都是牛肉,麵,第一頓,徐子衿等人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切牛肉,根本不會,盧暖淡笑著把自己切好的,遞給徐子衿,又幫大家一一切好。
得到許多謝謝和感激。
而徐子衿卻一個勁的喂盧暖吃,雖然不是那麼道道地地,但是,盧暖還是覺得,這裏,其實,很有二十一世紀的氣息。
住下來一個月,其實也不貴,兩根金條,而盧暖刻意多給了馬克一根金條,讓馬克更加看重徐子衿這一波客人。
瑟夫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見盧暖徐子衿那一箱一箱的金銀珠寶,心中早已經生了壞心,卻假仁假義的說道,“親愛的朋友,我出門許久,要回家去看看,所以,先告辭了!”
徐子衿盧暖點頭,徐子衿本想讓滿月去跟著,盧暖搖頭,“不必去,等咱們熟悉了這裏,再說!”
“可是……”
“子衿,我知道,這瑟夫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現在還想從咱們手中得到一些好處,暫時不會輕舉妄動,當然,我們也不敢保證,他和諸葛宇也沒有勾結,所以,對於他的話,我們都千萬不要相信,隻是,那些護衛,不知道有沒有安頓下來!”
“放心吧,我給那個蛇頭一筆銀子,又抓了他的家人和小妾,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徐子衿說著,呼出一口氣。
隻是一想到李沄沄和歸來,又難受起來。
不知道歸來怎麼樣了,沄沄呢,可還好?
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要怎麼和李雲飛交代?
徐子衿的心思,盧暖豈會不知道,握住徐子衿的手,“別擔心了,歸來和沄沄都是有福氣的,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盧暖說著,看向天空,默默祈禱。
沄沄,歸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異國,一個大農莊。
一個婦人正努力的洗著衣裳,一邊,一個孩子蹲在那,咕嚕咕嚕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婦人抬頭,衝孩子一笑,伸出手摸摸孩子的頭,“歸來,要勇敢,知道嗎?”
歸來點點頭,“我知道的!”
三歲多的孩子,其實似懂非懂,但是,對於娘親的話,他一直牢牢記在心中。
娘親說,她愛他,很愛很愛,願意為了他,舍去生命。但是,現在,他卻不能喚一聲娘,隻能喚一聲姑姑。
不管是什麼,隻要娘親在身邊,隻要娘親依舊疼愛他,都沒關係的。
“我們要等,等你爹爹,或者子衿叔叔來救我們,歸來乖,不管什麼都可以忘記,但是,不能忘記,我們的故鄉在樓蘭,那裏有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我們的朋友!”
“姑姑……”
一聲姑姑,歸來叫的心不甘,情不願。
李沄沄聽著,卻是心酸不已,卻什麼都沒有說,隻得低著頭,努力洗衣裳。
如果不把這些衣裳洗完,晚上,她和歸來就沒有飯吃。
她不吃沒關係,但是歸來不能不吃。
其實,一開始,日子沒這麼難過的,但是,自從那個莊園主,調戲她,被她狠狠揍了一頓之後,她和歸來的日子,就很難過了。
不過,她不後悔。
她相信,李雲飛或者徐子衿一定回來救她,帶她回樓蘭,隻要回到樓蘭,山珍海味,綾羅綢緞,要什麼有什麼。
涼風習習。
盧暖和徐子衿在燈下研究著這個城市的地方,標記,滿月,青青,小草,雲中天在一邊看得很仔細,也牢牢記在心裏。
夜深人靜的時候,兩道身影快速的潛入酒店,在門口敲了敲。
滿月立即去開門,門開了,走進來的人是清風明月。
“屬下清風(滿月)見過少爺,少奶奶!”
“起來吧!”
徐子衿說完,也欣喜。
畢竟,這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見到,是欣喜的。
“謝少爺!”
盧暖站起身,問道,“你們吃過了嗎,要是沒吃,我去給你們下碗麵!”
清風明月聞言,心頭一暖,“好!”
青青小草拉住盧暖,“少奶奶,我們去吧,你們說正事!”
“去吧,把那個辣椒和花椒給他們放一點,記得不要太多,讓他們嚐嚐家鄉的味道就好!”
“明白!”
清風明月卻感動不已。
他們來到異國有些日子了,每天吃這邊的東西,都吃厭了,如今終於有家鄉的味道,真好。
隻是,正事還是不能耽擱。
“少爺,少奶奶,我們已經打探到李夫人和李少爺的下落了,本來我們也可以潛進去把人帶出來,但是他們有一種東西,若是對準了人,我們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清風說著。
愁思不已。
盧暖卻聽出了眉頭,“那是槍!”
“槍?”徐子衿疑惑,這又是什麼東西?
“是的,槍,用火藥,威猛無比,所以,一旦被它射中,不死便傷,比起我們樓蘭的劍,大刀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麵對這個東西,我們千萬要小心!萬萬不可大意!”盧暖說完這番話,見大家都看著自己,臉一紅,“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不,少奶奶,你沒有說錯,恰恰相反,你說的很對,這東西,殺傷力的確厲害,所以,正如少奶奶所說,我們千萬要注意!”
聽了清風和盧暖的話,徐子衿倒是沉默了。
半晌之後才說道,“那我們要怎麼救出沄沄和歸來?”
沄沄沒死,已經是萬幸的事情,但是,他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沄沄和歸來吃苦受難。
而置之不理。
“子衿,不急,我一直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在任何地方都受用,所以,我們既然來了,隻要保證沄沄和歸來的安全,其他的,都是其次!”
吃點苦,算得了什麼。
隻要,沄沄和歸來好好活著,這就是萬幸了。
青青和小草做好麵條後,讓清風明月吃了,讓他們回去,盧暖和徐子衿也去睡。
躺在床上,徐子衿怎麼也睡不著,心事重重。
盧暖瞧著,也心疼,抱住徐子衿,“怎麼了?”
“阿暖,我睡不著!”
“看出來了,隻是子衿啊,很多事情,不可能一步登天,要慢慢來的,再說了,這是異國,不是樓蘭,這裏有這裏的法律和規矩,所以,我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遵守這裏的規章製度,尤其是我們還沒有立足的情況下!”
盧暖的話,徐子衿何嚐不懂,但是就因為懂,也更難受。
“阿暖,我覺得,在這裏,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渾身都難受的厲害!”
徐子衿說著,有些無力。
想到來到這裏,金銀珠寶無數,但是,他卻聽不懂這裏的話,再者,這裏的人一個個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讓徐子衿越發的惆悵。
徐子衿的心思,盧暖豈會不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才心疼。
輕輕的抱住徐子衿,柔聲安慰道,“在樓蘭,你都可以為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我相信,在這異國,你依然可以的!”
“可我不會這裏的話!”
盧暖淡笑,“不會可以學,來到這裏,咱們要學會入鄉隨俗,不為別的,為了沄沄和歸來,咱們也必須要適應!”
“阿暖,有你真好!”徐子衿說著,抱緊盧暖,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徐子衿,一定可以在異國,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然後把沄沄和歸來平平安安的帶回樓蘭去,那兒才是我們的家!”
隻是盧暖沒有想到,在異國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她生了四個孩子,第一個兒子之虞,四歲了,第二個第三個兒子之康和之宏也二歲了,就連最好的女兒之心,也六個月了。
可時光飛逝,她雖然可李沄沄見了幾次,卻依舊帶不走李沄沄。
當然,在這五年期間,徐子衿一直不懈努力,學會這裏的話,也學會了玩這裏的槍,甚至積累許多的金幣,也有了自己的莊園,和城堡。
但是,這一次,徐子衿準備拿這些東西,去換歸來和沄沄,當然,還是有許多東西,已經被徐子衿偷偷的運回了樓蘭,比如,寶石,極品鑽石,珍珠,隻要徐子衿看得上,來來回回,在樓蘭,因為異國的東西,賺了不少銀子。
就算這邊損失了,那邊依舊存在。
盧暖抱住之心,走進書房,見徐子衿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微微歎息一聲,“我就不明白,什麼時候起,你又愛上財了!”
徐子衿聞言,抬頭衝盧暖一笑,伸手抱過之心,粉雕玉琢的之心最喜歡的人就是徐子衿,如今抱徐子衿抱在懷中,咯咯咯的笑過不停,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努力的去抓徐子衿的下巴。
“寶貝,來,親爹爹一下!”徐子衿說著,把臉湊到之心麵前,小之心先是嘟最,然後無齒一笑,口水沿著嘴角流出,卻悉數親在了徐子衿的臉上,覺得不過癮,甚至抬起手在徐子衿的臉上,抹啊抹,把自己的口水,全部摸開。
徐子衿滿臉黑線,盧暖瞧著,卻笑開了話。
這四個孩子,徐子衿每一個都心疼,沒一個都寵,家裏本來有許多房間,可徐子衿一定要他們睡在身邊,三個大的一張床,之心睡在小搖籃裏。
夜間一哭,徐子衿像個奶媽似得,起床換尿布,報到盧暖身邊吃奶。
總之,把盧暖供奉了起來。
盧暖知道,徐子衿是因為生之心的時候,大出血,而她幾乎命懸一線,嚇到了。
“閨女,瞧瞧,你娘在笑你!”徐子衿說著,抱住之心坐下,因為天氣比較熱,小之心就算喜歡徐子衿,也不喜歡徐子衿抱著她,眼睛咕嚕咕嚕轉,找到了盧暖。
朝盧暖伸出手,咿咿呀呀示意盧暖抱。
因為盧暖會把她放在小籃子裏,由兩個丫鬟抬著去吹風。
盧暖接過之心,立即朝外麵喚道,“來人,把那個籃子抬進來!”
“你啊,老是喜歡把她放在籃子裏,要是抱著她累,讓她在我這,我抱她!”
對於之心,徐子衿多了份憐惜,也多了寵溺。
因為,她是盧暖拚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
盧暖聞言失笑,“你這爹爹做的,還真是不稱職,你可知道,你閨女最喜歡的就是,躺在籃子裏,然後由人抬著到處去玩!”
說著,把之心放在籃子裏,讓人抬出去,吩咐不可走遠。
徐子衿無奈一笑,“看來我這一生,是被你們母女幾個,壓得死死,沒翻身的機會了!”徐子衿說著,抱住盧暖的芊腰,在盧暖臉上親了一下,滿心的幸福。
“傻瓜,說什麼話呢,你一個人愛我們幾個,而我們幾個都愛你,還不知道滿足!”盧暖說著,抬手點了點徐子衿的腦門,嗬嗬笑了起來。
二十三四的年紀,因為做了娘,又生活美滿幸福,眼角眉梢間,盡是暖意和溫情,讓徐子衿瞧著,情不自禁的去吻盧暖的紅唇。
情思湧動,一發不可收拾,徐子衿一把抱起盧暖,“我們回房!”
說完,也不管盧暖願意不願意,抱住盧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徐之虞站在門口,歪著腦袋,問身邊的侍衛,“清風叔叔,你說,我娘會不會再給我生一個小妹妹?”
“額……”
清風錯愕,畢竟,徐之虞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也琢磨不了。
“我覺得不會吧,我娘生之心的時候,差點死了,我爹就咆哮,說以後再也不讓我娘生孩子了,清風叔叔,你說,如果我娘硬是要生,我爹爹會如何?”
清風眉頭蹙起,想了想,才說道,“小少爺,我們去練武吧!”
“不要,你早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和你打,沒意思,我其實想挑戰我爹爹的,但是,我又害怕,下手太重,把我爹爹給打傷了,我娘會傷心的!”
徐之虞說著,滿臉的莫可奈何。
拖著肥嘟嘟的身子,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念念叨叨。
而,清風跟在後麵,早已經風中淩亂了。
是,徐之虞說的是實話,他,早在半月前,就已經被徐之虞打敗了。
不是他讓著,護著,而是真真正正被打敗了。
後來,徐之虞就去找滿月決鬥,接過一次次慘敗收場,可偏偏徐之虞越戰越勇,昨日,終於把滿月打得滿頭是包,把小草心疼的半死,拉著徐之虞問,以後能不能不打臉。
徐子衿很傲氣的說了,“不打臉可以,要滿月喊他師傅!”
小草當場狠狠瞪了徐之虞一眼,轉身離開。
留下徐之虞在原地,唉聲歎氣,說女人翻臉跟翻書一樣。
而徐徐之虞的練武奇才,盧暖知道,徐子衿也知道,可他們夫妻兩人除了引導,從不管他到底做什麼,當然,徐之虞懂事的時候,讓人折服。
就在清風胡思亂想的時候,徐之虞停下腳步,揚手示意清風蹲下身,問道,“清風,你是不是在心裏表揚我?”
“小少爺……”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表揚我,不過清風啊,表揚這種玩意,你可的說出來,壓抑在心裏不好,對了,凱瑟好幾天沒來了,我挺想她的!”
清風一聽,臉上慌亂閃過,連忙說道,“小少爺,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為小少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好吧,那你帶我出門吧,我去看看歸來哥哥和沄姨,幾日不見歸來哥哥,很是想念!”
清風聞言,心一抖。
這哪裏是去看,分明是去欺負歸來,可偏偏,不管徐之虞怎麼去逗弄,欺負,李歸來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不急不惱不怒的神色,就算徐之虞把他最喜歡的書藏起來,他也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之虞弟弟若是喜歡,就送你了!”
而徐之虞一直就想著,他一定要讓李歸來發火,惱怒,生氣,哪怕是衝他嚎叫幾聲也好,可偏偏一次次興高采烈地去,垂頭喪氣的回來。
“小少爺……”
徐之虞聞言,眉頭蹙起,“嗯……”
眼眸裏,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是,咱們出門吧,要馬車嗎?”
“清風叔叔,你覺得我的輕功不行?”
“不!”
徐之虞滿意的點頭,“那走吧,趁爹爹和娘辦好正事之前,咱們速去速回!”
郊區農莊。
李歸來單手執書,看著藍天白雲。
八歲的年紀,卻沉穩得體,學識淵博,武藝更是厲害,當然,比起徐之虞,李歸來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所以他也絕對不會去找徐之虞單挑,或者算賬。
因為,徐之虞是暖姨和子衿叔叔的孩子。
他要讓著,疼著,寵著,嗬護著。
“歸來哥……”
一聲甜膩膩的歸來哥,讓李歸來身子一抖,隨即恢複正常。
暗惱,這小惡魔,怎麼又來了。
徐之虞上躥下跳的落在李歸來麵前,歪著頭問道,“歸來哥,幾天不見,你想我了嗎?”
“嗯!”李歸來淡淡的點了點頭。
不再有別的表情。
“哎,歸來哥,你整天板著臉,好醜!”
“無礙!”
“歸來哥,我帶你出去玩吧!”徐之虞說著,就要去拉李歸來,李歸來往後一退,手中的書已經落在了徐之虞手中。
徐之虞隨意翻了翻,隨即無趣的丟還給李歸來,“歸來哥,這麼迂腐的書,你還是別看了,看多了,以後娶不到媳婦!”
李歸來聞言,麵色一紅。
被徐之虞瞧見,立即大聲嚷嚷道,“歸來哥,你臉紅了哦!”
李歸來聞言,心一沉,立即抬手去摸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燙,卻見徐之虞笑得好賊好賊,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
眼眸裏有什麼閃過,卻隨即恢複平靜。
從徐之虞手中拿回書,淡淡的說道,“姨做了蛋糕,你要不要過去嚐嚐!”
五年了,李歸來依舊喚李沄沄姨。
很多時候,他都盼望著,可以光明正大喚李沄沄一聲娘。
當然,李歸來知道,這一天,不會太遠……
一聽有吃的,徐之虞衝李歸來吐了吐舌頭,就跑去了廚房,李歸來無奈一笑,跟上……
送走了小惡魔徐之虞,李沄沄懷著歸來,“怎麼了?”
歸來搖搖頭,“沒有!”
“傻孩子,你是我生的,你有沒有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李沄沄說著,抱住李歸來。
“我很羨慕他!”
羨慕徐之虞可以肆無忌憚的笑,肆無忌憚的玩鬧,因為不管他闖了什麼禍,子衿叔叔都會替他擺平。
暖姨也不會怎麼苛責,最多,罰他麵壁思過,或者把自己所犯的錯事寫下來。
“孩子,我們再忍忍,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徐莊園
徐子衿抱住盧暖,說著貼心的話,可他說了半天,也沒見盧暖回應,側身一看,見盧暖已經睡去,抿嘴一笑,起身給盧暖蓋了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子,喚來暗衛,吩咐了一些事情。
來異國五年,他應該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異國開始動亂,很多東西,有銀子也買不到,比如麵粉,鹽,蔗糖。
一開始,大家還沒有在意,可幾天下來,大家才開始驚慌。
就連國王也知道了此事,立即派人去查訪。
自然,也差到了,是徐子衿做的手腳,國王氣的不行,想要拿徐子衿處置,可身邊的大臣告訴他,徐子衿不能隨隨便便的處置。
國王無法,隻得請徐子衿進王宮,美名其曰,要招呼徐子衿。
徐子衿笑眯眯的去了。
一場交談下來,徐子衿很直接的告訴國王,他可以把手中的一切交出來,但是,要李沄沄和李歸來。
說完之後不再說話,隻是淡淡的品嚐著皇宮的葡萄酒。
這東西很好,他運回樓蘭,可賺了不少呢。
國王先是錯愕,隨即派大臣去打聽,兩個時辰之後,李沄沄和李歸來被帶到皇宮,當然還有李沄沄的那個莊園主。
這個莊園主,不是別人,真是國王的弟弟。
國王當即讓徐子衿把李沄沄領走,徐子衿也不客氣,丟下一枚印章之後,朝李歸來伸出手,李歸來愣了愣,才把手放在徐子衿的手心,緊緊握住。
李沄沄站在徐子衿身邊,泣不成聲。
徐子衿伸出手拍拍李沄沄的肩膀,“傻瓜,要哭也不能在外人麵前哭,阿暖在家裏準備了許多東西,回去再說!”
李沄沄聞言,心知徐子衿說的有理,點點頭,跟徐子衿離開。
國王看著那枚印章,才深深的鬆了口氣。
徐家莊園。
一大早,盧暖就讓人把莊園收拾的幹幹淨淨,還親自在門口等著,徐之虞站在盧暖身邊,“娘,外麵熱,你進去吧,我在這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盧暖說著,點了點之虞的腦袋。
徐之虞吐了吐舌頭,衝盧暖扮了一個鬼臉,“娘,我去找二弟三弟玩!”
“去吧!”
得到盧暖的首肯,徐之虞拔腿就跑。
看著他的背影,盧暖無奈一笑,說是去找之康,之宏玩,其實還是去給他們灌輸,不許他們兩個背叛了自己,去投靠歸來罷了。
這點小心思,盧暖豈會不知道。
不過,有之虞這麼聰明,懂事的孩子,盧暖是滿足欣慰的。
遠遠的,盧暖就看見了徐子衿的馬車,待馬車停下,看著徐子衿馬車上下來,隨即鑽出馬車的李沄沄,盧暖鼻子一酸。
朝李沄沄張開了懷抱。
“阿暖……”
李沄沄低喚一聲,快速跑到盧暖麵前,緊緊抱住盧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努力了這麼多年,總算把她們接回來了。
總算。
“阿暖,讓你們操心了!”
“傻瓜,說什麼見外的話,我們的一家人,李大哥和子衿,情同手足,快別說了,外麵熱,我們進屋子去說!”
盧暖說著,朝一邊的歸來伸手。
李歸來看著盧暖,很激動的喚了一聲,“姨!”
“進去吧,既然你們回來了,咱們準備準備,回樓蘭去!”
一聽要回樓蘭,李沄沄開心的很,就連歸來也歡喜不已,拉著盧暖的手不停的用力。
“好孩子,你的心思姨都知道@!”
接下來的半個月,徐子衿越發的忙碌,整日早出晚歸,盧暖見他似乎瘦了,心疼的做各種各樣吃的,把徐子衿伺候的妥妥帖帖,把家裏也照顧的很妥當,當然,也開始收拾東西,如今,他們有了自己的大船,很多東西,隻要是自己喜歡的,都可以收拾了,放在箱子裏,盧暖也勸李沄沄出去,給李雲飛選幾套衣裳,皮鞋,更是帶著李歸來去外麵買了許多東西。
全是新奇玩意,準備帶回樓蘭去。
李沄沄沒有多少銀子,盧暖立即給了她一箱子金幣,讓她去買,李沄沄看著盧暖,欣然接受。
有的情誼,真不是金銀可以說清楚,比擬的。
這一日,秋高氣爽,真是離開的好時候。
一大早,大家就準備出發,這座莊嚴,按照盧暖的意思,送給了梅恩,這個男子,幫了他們許多許多,梅恩萬分感激,因為盧暖送給他的,不止是莊園,還有那份想念。
不關乎情愛,隻因為,難得有那麼一個樓蘭女子,敢當著她相公的麵,跟他聊天,天文地理,彷佛有一種惺惺相惜。
如今她要走了,梅恩很想,跟著她一起去看看她的國家。
站在碼頭邊,東西全部裝上船,幾個孩子第一次坐船,早已經在床上玩翻。
一百個徐門暗衛,早已經易容喬裝,在船上守候,對於回家,他們很開心。
而且,徐子衿這般重情重義,為了李雲飛來異國,蟄伏五年,就為了迎回李雲飛的妻兒,這份手足之情,讓侍衛們撼動,好些個生出,此生,終身不娶,也要留在徐子衿身邊。
“阿暖!”
梅恩說著,滿臉苦澀。
梅恩的妻子艾薇站在一邊,也是滿眼通紅,舍不得盧暖離開。
對於盧暖和自己丈夫的關係,艾薇很支持。
因為她覺得,男人,就應該有一個紅粉知己。
“梅恩,艾薇,你們要好好保重,以後有機會,來樓蘭,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盧暖說著,有些離別傷感。
徐子衿在一邊瞧著,大口大口呼氣。
走到盧暖身邊,柔柔的擁住盧暖,“時辰到了,我們要走了!”
“阿暖,子衿,你們一定要幸福!”梅恩用拗口的樓蘭話說著,忍不住去抹抹眼角。
艾薇不停的安慰。
盧暖也不停的給他們招手,直到船消失在大海裏。
“怎麼了,看你難過的,舍不得嗎?”徐子衿小聲問。
“我舍不得,一下子失去這麼好的朋友!”盧暖說著,回抱徐子衿,把頭靠在徐子衿的胸口。
對於異國,她沒有什麼感情,可對於梅恩和艾薇,盧暖諸多不舍。
“傻瓜,不是還有我,而且,樓蘭還有好多人等著我們回去啊!”
“是啊,還有好多人等著我們回去呢!”
隻是,海上,並不是那麼風平浪靜。
平都。
諸葛宇陰氣沉沉的坐在書桌前,以前的溫柔書卷氣,如今早已蕩然無存,整個人,無論走到那裏,都帶著一股子森森寒意,讓人瞧著就起雞皮疙瘩。
“回來了,想不到五年之後居然回來了,想不到,五年之後,居然活著回來了!”
這五年,徐子衿一直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曾經一度,他以為,她死了,卻不想,還活著。
諸葛宇想到這裏,又摸向自己的心口。
那裏本來空蕩蕩的,可如今,頓時又被填滿了。
“回來了,好,好啊!”
五年的時間,他不擇手段,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國,諸葛宇自信,他有了和徐子衿抗衡,把盧暖搶到手的本事。
立即喚了那些亡命之徒,秘密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後,去了後院。
一踏入後院,香粉氣息撲鼻,以前,諸葛宇極愛這種欲仙欲死的味道,可此刻聞著,卻是那般的刺鼻。
她要回來了,這些鶯鶯燕燕也可以打發了。
就在諸葛宇猶豫間,一群女子,花枝招展的出來,一個個,不管是眼睛眉梢,還是說話,笑意,走路,形態,多多少少和盧暖有些相似。
諸葛宇以前覺得極美,可現在,瞧著卻覺得極其礙眼。想到這裏,拔劍,刺殺,一時間,後院哀嚎聲起,血肉模糊一滴,鮮血染紅了地,也染紅了後院的天。
那些女子,至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
諸葛宇看著倒在地上的一個個曾經美豔,如今冰冷的屍體,勾唇淡淡的笑了起來。
這樣子也好,那她來到這裏,隻有她一個,她一定會心甘情願留下來的。想到這裏,諸葛宇隻是淡淡的吩咐人,把這裏清掃,打理,好好熏香,不要留下一丁點血腥味,至於那些女子,隨隨便便埋了便是。
走到書房,諸葛宇又情不自禁的去看那一副畫,越瞧,越是滿意。甚至有些珍重,就連書房,出現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
“想不到堂堂的諸葛大財主,居然也喜歡書畫!”
來人的語氣裏,帶著一股子戲謔,和不屑。
這副畫,怎麼也看不出,到底是出自那個名家。
諸葛宇聞言,回頭,看著書房裏忽然出現的人,勾唇冷笑,“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可以走了!~”諸葛宇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倒是讓來人錯愕了片刻,隨即恢複正常。
“諸葛大財主,如果我沒猜錯,這畫是出自女子之手,不過,能夠畫出這幅畫的女子,一定是才貌雙全的那種吧!”
“與你何幹?”諸葛宇說著,惱怒起來。
扭頭去瞪那男子,粗嘎著說道,“趁我還沒反悔之前,趕緊滾,別以為,我幫著你家主子,還要受你這個奴才的氣!”
那人也不惱,淡淡的說道,“我家主子說了,如今人回來了,問問諸葛大財主的意思,是要劫了呢,還是殺了,把屍體給諸葛大財主送來?”
“滾……”
諸葛宇怒喝一聲,抄起東西就砸了過去。
也不管手中的東西,價值幾何,陰陽怪氣的說道,“但凡她少了一根汗毛,看看我能不能扯你家主子的後腿,雖說我答應了你家主子,但是,我依舊可以答應皇上,所以,被去碰觸了我的逆鱗,否則……”
諸葛宇說完,轉身走出書房。
喚了許多人,準備去樓蘭邊緣的碼頭,她可以回來,但是,其他人,一個不許……
大船之上。
李歸來有些發愣的站在船甲上,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盧暖瞧著,有些時辰了,就去問身邊的李沄沄,“這孩子,怎麼了?”
“玩捉迷藏呢,可偏偏,你家那三個,皮猴似得,上躥下跳,躲起來就沒影了,歸來四處找了找不到,這不,尋思著,他們能躲去何處?”李沄沄說著,噗嗤笑了出聲。
想到李歸來那糾結的樣子,李沄沄覺得挺好。被之虞捉弄著,戲謔著,至少,臉上總算有別的表情,看著也生氣了不少。
“你明知道那三個皮猴躲那裏了,為什麼不告訴他!”盧暖說著,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這幾日,盧暖見大家似乎都有些暈船,就親自做了吃食,讓他們不那麼暈,一個個從不適應,到現在的適應,見著盧暖,也越發的敬重。
“這樣子挺好的,這些年,他太壓抑了,如今之虞鬧騰著,倒也好!”李沄沄說著,把麵粉捏成團。
嘴角勾起一抹,回家的歡愉。
她想樓蘭了,想李雲飛了。
一說到徐之虞,盧暖就微微歎息,“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這般鬧騰,就連兩個弟弟,也有樣學樣,皮得很!”
“這樣子的挺好的啊,你看,他們兄弟三個,平時怎麼鬧騰,怎麼生氣,一對抗起外人來,那可是一條心,任誰也沒辦法破壞他們的兄弟情誼,對之心又極其疼愛!”李沄沄說著,羨慕不已。
如果她不和李雲飛分開這些年,或許,也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吧。
盧暖見李沄沄惆悵,握住李沄沄的手,“不要去想了,來日方長,而且我們再過幾日就要回到樓蘭了,這一次我也看出來了,子衿已經忍耐到極限,好日子不遠了!”
“阿暖,為什麼你總是把事情想的那麼好?”
盧暖失笑,“凡事總往好的地方想,也是好的!”
“也是!”
“你先忙著,我去看看歸來,夾板上風大,可不能一直站在那裏吹冷風,病了可怎麼辦?”盧暖說著,準備去把歸來喚進來。
李沄沄一把拉住盧暖,“阿暖,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歸來,之虞他們躲什麼地方了!”
“為什麼?”
“因為之虞他告訴我了,我知道,這孩子,是在試探我呢,你可不能讓我這個做姨母的沒臉!”
盧暖聞言,就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來到歸來身邊,盧暖不語。
李歸來看向盧暖,努力一笑,“姨……”
“外麵風大,回船艙去吧!”
李歸來搖搖頭,“姨母,我找不到弟弟們,我不能進去!”
“那你打算在這裏站多久?”
“不知道,我……”
盧暖摸摸李歸來的頭,“要是找不到他們,就大聲喊他們出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拘泥小節!”
“可是……”李歸來猶豫了,小聲問道,“他們會不會嘲笑我?”
“當然不會,你找不到他們,說明他們躲得極好,歸來,其實,你不懂,也不了解他們,他們不像你,隻躲在幹淨的地方,他們啊,犄角旮旯,隻要能把自己塞進去,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出來,所以……”
“姨母,我知道了!”李歸來說著,衝盧暖淡淡一笑。
這是盧暖來異國五年,第一次見歸來笑。
心酸不已,“傻孩子,他們喜歡你,才會鬧騰你,若是不喜歡,你看之虞,曾幾何時去理會過,那眼睛都長頭頂去了!”
李歸來聞言,笑得越發開心。
而躲在暗處的徐之虞卻滿頭黑線。
不悅至極。
那有娘這樣子說自己兒子的?
為此,徐之虞決定,他要去找李歸來算賬,因為,娘對李歸來這個老古板,實在是太好了。
廚房處,李沄沄做好的餃子,端進了屋子,全部人都到齊了,獨獨少了那三個孩子。
盧暖微微歎息,走到暗處,一個個揪了出來,三個孩子,滿臉的灰塵,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歸來,青青和小草對視一眼,立即把之心放到徐子衿懷中,去牽三個孩子去洗臉,洗手,換衣裳,才吃飯。
飯桌上,徐之虞不停的去看李歸來,之康之宏全聽徐之虞使喚,見徐之虞看著李歸來,兄弟二人也學著徐之虞的樣子,歪頭,眯眼,看的李歸來毛骨悚然。
頭垂的越發的底。
其他人也不敢多說話,怕得罪了徐之虞,後果不堪設想,低著頭小口小口吃飯,總有那麼一個不怕死的之心,坐在徐子衿懷中,還不停的去扯徐之虞,無齒的衝徐之虞笑,一個勁的要徐之虞抱她。
“哥哥在吃飯呢,一會抱你!”
徐子衿話音剛落下,徐之心就嘴巴一扁,哇一聲哭了起來。
徐之虞瞧著,眉頭緊蹙,放下筷子,把徐之心抱在懷中,任由之心去扯他的頭發,又親了他滿臉的口水,還很不厚道的尿在他身上。
可由始至終,徐之虞沒有生氣,而是抱著之心,不停的去親之心,把她逗得越發開心,口水流了徐之虞一臉。
盧暖瞧著,不免失笑。
徐之虞再厲害,麵對之心,也隻有逆來順受的份。
或許,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吃了飯,青青小草就下去收拾了,徐之虞才把之心遞給盧暖,憋嘴說道,“又尿我一身!”然後氣衝衝的去換衣裳,之康之宏立即走到盧暖身邊,抱住之心親了一口之後,快速的離開。
徐之心不太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三個哥哥就走了,委屈的憋著嘴,眼看就要哭,盧暖卻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眼裏沒有一絲的溫度,嚇得徐之心立即收了委屈,看向徐子衿,伸出手要徐子衿抱。
“你這孩子,就知道拿爹爹做擋箭牌!”徐子衿說著,捏了捏之心的鼻子,卻滿臉,滿眼滿心的寵溺。
“這孩子,這樣子,還不是你寵的!”盧暖說著,起身去拿了之心的褲子過來,給之心換了褲子,才把之心放在徐子衿懷中。
徐子衿嗬嗬一笑,“這可是我們的孩子,我那能不寵著!”
盧暖無奈一笑。
李沄沄也掩嘴淡笑起來。
和樂融融。
卻聽得滿月快速進了船艙大屋。
“少爺,好像有賊寇,好幾艘大船衝我們而來!”
徐子衿一聽,眉頭輕輕蹙起,卻淡定的說道,“你先去招呼大家準備火槍!”滿月應聲出去。
徐子衿又對盧暖說道,“阿暖,你帶著孩子們,去下倉,好好保護自己和孩子們!”
盧暖點頭,片刻不敢猶豫,帶著李沄沄,李歸來,又去喚了徐之虞,之康,青青小草去了下倉,一番忙碌,盧暖才發現,身邊沒有之虞的身影!
“之虞呢?”
“小少爺……”
眾人大驚,盧暖顧不得許多,把之心放在小草懷中,“抱住之心,我上去把人找來!”
“小心!”
盧暖點頭,“我明白的!”
盧暖出了下倉,四處尋找之虞,而徐之虞卻早已經準備了自己的斷劍,火槍,跑到了船甲,徐子衿瞧見的時候,先是一驚,隨即鎮定,衝徐之虞說道,“你不在下倉保護你娘,弟弟妹妹,幾個姨母,怎麼跑上來了?”
徐之虞以為徐子衿會責問他,卻不想徐子衿這麼說,錯愕不已,連忙說道,“爹爹,我這就回去!”
“乖!”
徐子衿的讚揚和肯定,讓徐之虞頓時信心百倍,“爹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母親弟弟妹妹和姨母的!”
徐子衿點頭,本想安排人送徐之虞回去,可徐之虞卻拔腿就跑,而這邊,那些賊寇海盜,已經肆意叫囂,火槍子彈亂射。
好在徐子衿這些暗衛一個個身手了得,在異國,也努力學習著異國的一切,打起槍來,也準確至極,至少,槍殺了不少海盜。
這般戰況激烈,甚至有船開始撞擊徐子衿等人的大船,可徐子衿的大船,在一開始修建的時候,就在木頭外麵,包裹了一層厚薄均勻的鐵片。
如今被猛烈撞擊,讓船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而往下倉跑去的徐之虞,一個不注意,身子被晃飛出去,饒是他有通天本事,也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第一次麵對危險,竟慌了慌,忘記了怎麼自救。
盧暖跑出船艙就見徐之虞的身子飛出去,往大海裏掉,顧不得許多,連忙飛身跳下,緊緊抱住徐之虞的身子,撲通一聲,母子二人雙雙落入大海。
激起浪花無數。
“不好,夫人和徐少爺掉海裏去了!”
徐子衿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得臉色慘白,想要抽身去跳海去救盧暖和徐之虞,可那些海盜一個個蒙住臉,卻武藝高強。
一個個死死纏住徐子衿。
徐子衿惱怒,舉劍瘋殺,幾乎不給他們一丁點喘息的機會,一一斬殺。
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一艘船快速的離去。
而那船甲之上,一個男人包的嚴嚴實實,除了露出一雙陰森的眼眸,再無其他。
而盧暖,在跳下海的那一瞬間,快速解了自己的腰帶,把之虞的手腕纏住,綁在腰間……
想要求救,大浪撲來,硬生生的把母子二人卷末。
似乎有什麼拉住了自己的腳,然後不顧她的掙紮,拖著離開……
盧暖和徐之虞的失蹤,幾乎讓徐子衿瘋狂,幾乎把剩下的海盜全部擊殺,一個不留,任由血染紅了大海,海盜船在海上四處飄蕩。
“少爺……”
滿月擔心的看著冷冷站在船甲上,渾身是血,卻不言一語的徐子衿。
想要說幾句勸慰的話,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就這麼站著……
李沄沄抱著之心,猶豫好久,才一步一步走到徐子衿身邊,淡聲說道,“子衿哥哥……”
一聲子衿哥哥,把徐子衿從遙遠的回憶拉回。
回頭看著李沄沄,又看了看李沄沄懷著,四處找娘,卻依舊不減娘聲影,傷心不已的之心。
抬手輕輕的摸了摸之心的臉,“把孩子給我吧!”
“子衿哥哥……”
徐子衿淡笑,“放心吧,不管她還活著與否,我都會堅強,因為,這幾個孩子,都是她的命,我會好好照顧幾個孩子,等著她歸來!”
李沄沄本想再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蹲下身子嗚咽哭泣。
徐子衿看了看李沄沄,“別哭,你知道,我最瞧不的人哭的!”
“子衿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如果不是……”
“不,沄沄,你知道嗎,這五年,是我最最快樂,永生難忘的日子,世間再沒有,和心愛的人,一起打造自己的王國來的更幸福了!”
徐子衿說完,之後,抱著之心會了船艙。
之康和之宏雖然還小,卻也知道,失去了娘親和哥哥,哭的很傷心,青青和小草細聲細語的哄著。
“之康,之宏,別哭,你們的娘,最見不得你們哭,所以,我們爺幾個要笑,好好的等你娘回來!”
說的這般,卻讓人心酸。
尤其是曾經意氣風發的一個男子,如今卻這般的頹靡,不,其實,他還是很堅強的。
一直都很堅強,但是,做起事情,卻雷厲風行了許多。
當盧暖醒來的時候,慌亂坐起身,看著屋子裏,粉色如閨房一般的裝扮,讓她有些恍然。
再看身上的衣裳,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穿過,而且,這姑娘家的衣裳,她已經好多年不曾穿過……
“姑娘醒了,奴婢這就去告訴主子!”
小丫鬟說了一聲,就溜走了。
盧暖急急忙忙下床,穿了鞋子,走出屋子,才發現,自己在船上。
直到那個麵露出歡愉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走來,盧暖眯起眼睛,努力想著他是誰,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好點了嗎?”諸葛宇著急的問,見盧暖沒有反應,伸出手就想去探盧暖的額頭,可手伸到半空,卻咻地停住。
“我,孩子呢?”
“孩子很好,隻是被水嗆到了,還沉睡著,若是你想去見他,等你好些了,我就帶你過去!”諸葛宇說著,欣喜不已。
畢竟,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麵前,朝思暮想,想的心都碎了,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把柔柔弱弱的她擁入懷中,可好幾次,都忍住,不想唐突了佳人。
盧暖看著麵前的男子,溫溫柔柔,可總覺得那裏不一樣。
太熱情了。
對,太熱情了,就是這份熱情,讓盧暖錯愕。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盧暖說著,朝諸葛宇微微一福,諸葛宇想要攙扶,盧暖卻往後退了一步。
倒是讓諸葛宇的手,硬生生的僵在半空。
“那,我帶你去看孩子吧!”
“好!”
盧暖應聲,走在諸葛宇身邊,諸葛宇嘴唇勾起一抹笑意,時不時扭頭去看盧暖,見盧暖臉色發白,額頭上冷寒溢出,關心的問,“可是不舒服?”
“無礙!”
沒有見到之虞前,她怎麼能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