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來不及了。
濃煙已經遮蔽了視線,四周盡是慌亂的人潮。
顧天澤輕輕歎了口氣。
“天氣冷了,注意防寒保暖,也提醒下爸,多加點衣服。”
刪了又改,改了又刪,一次又一次,他終於敲定了最後一版的內容。
“——愛你們的兒子。”
落了款,他最後點擊了發送。
這個點……
媽媽應該已經睡了吧,可惜……不,應該說這樣也好。
顧天澤滿是淚水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後被身後那宛若妖魔一般有若活物的濃煙,吞沒。
在痛苦、窒息與眩暈的折磨下,他的意識最終墜入了黑暗。
而與此同時,
另一個世界,在青雲州大地的偏僻一隅,有一個嬰兒呱呱墜地。
不顧床上的女人的哀求,穩婆將手中的嬰兒高高舉起,然後邀功似的對門外的人大聲囔囔道:“老爺,是個男孩,是個男孩!”
“我知道了,”
男人推開了門,視線與嬰兒那剛剛睜開一條縫的眼珠子撞了個正著,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這小孩,不怎麼幹淨。”
“哦,您稍等,我保管把他洗的白白潤潤的,給老爺個大胖小子。”
穩婆與男人的聲音漸漸離嬰兒遠去,顧天澤的意識逐漸清醒,他竭力睜開仿佛在打架的眼皮,直勾勾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他這具身體的生父。
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
但嬰兒最終沒能想起,他曾在何處看到過這張臉,伴隨著響亮的啼哭,意識陷入昏沉。
時間流逝。
嬰兒長成了孩童,他再沒見過那個男人,隻是隨著母親生活在一個大大的宅院之中。
日升月落。
在孤單與寂寞中,他漸漸長大。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母親漸漸憔悴的形容。
終於,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母親溘然長逝。
少年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他離開了這個自幼生活的小小天地,來到了唐家大院之中,在那裏讀書,在那裏習武,在那裏肆意的展現著自己的才華。
因血脈,又因才能,少年從一眾少年中脫穎而出。
再一次見到了他的生身父親。
那是一個威嚴的儒衫男子,他並不高大,卻足夠威儀。
唐文斌。
少年在知道他名字的同時,被帶離了唐家大院,有了私人的府邸,同樣也有了私人的修行老師。
於是,入先天水到渠成。
又數年。
破開先天之門,成就武道一重天。
在多羅國年輕一代的武道大比中,斬獲魁首之位,獲得了前往青雲城參與人榜爭鋒的門票。
於是,他幸運的從井中跳出,窺見了外麵的廣袤天地。
人榜爭鋒,生死一線。
但爭奪登臨人榜的機會,遠比人榜爭鋒要來的更加的殘忍暴虐。
畢竟,
地境的宗師們,可沒時間去當那些個名不見經傳的“天才”們的保姆。
如大浪淘沙。
又如千軍萬馬擠獨木橋。
無數次的險死還生,無數次的重傷垂死,在一次次的生死廝殺中,少年走到了最後,登臨了人榜,收獲了無數的讚譽。
然而驀然回首,
物是人非。
父親與兄長變得越發的陌生。
整個唐家,也越來越冷漠、疏離。
對其中的因由,他不是一無所知,但那又如何,他改變不了這一切,改變不了那使他越發糟心的一切。
在唐家,在父兄麵前,他越來越孤僻,越來越沉默寡言,也越來越癡迷於武道。
終於,
他在九月初九那日,約戰了排名更在他之前的大力金剛蒙方。
然後,
長劍折斷,一式“韋陀劈空”重重的劈在了他的頭頂。
宛若當頭棒喝。
紅的白的,灑了一地。
他死了。
也正因此,“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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