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聞言,紛紛麵露詫異之色。
霍雍還好說,另兩位上師心中卻滿是疑惑。
在二人看來,寧風身上並無任何靈力流動,若真是初入煉氣境界,應當和霍雍一樣,難以抑製體內靈力,氣息紊亂才對。
可如此一來,以他二人修為,早就應該感應到寧風到來才對。
但荊昌修為要比二人更為精深,他這麼說,那多半不會有錯。
如此說來,寧風身上氣機沉穩,毫不外泄,唯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其人周天運行圓轉無缺,渾然天成,才能做到絲毫靈氣都不外泄。
此等情況,除了那根基深厚、底蘊不俗之輩,唯有煉氣境圓滿修士才能做到。
念及此處,這兩位上師麵上忍不住浮現出震驚之色,難不成寧風便是前者?
但他們都知曉寧風所修是修仙界最為難練的《天元源初書》,他不僅在這短短時間內練成,還能擁有如此牢固的根基,簡直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不對。”
正在這時,荊昌卻是眉頭一皺,微微搖頭,道:“氣機雖穩,但並非因為圓滿無缺,而是太過微弱,以至於以我等先前沒有感應。”
此話一出,另兩位上師這才麵露了然,心道難怪。
本還以為寧風是千載難逢的天才,如今看來,雖不知其是如何修成《天元源初書》的,但此等成果,說是不值一提也不為過。
另兩位上師心中說不上來是何心情,但多少都有些失望。
而荊昌則是凝目望向寧風,問道:“寧風,你是如何修成《天元源初書》的?”
寧風聞言,當即麵露無奈,回道:“弟子是僥幸練成,不過突破煉氣境時遇到險關難隘,雖然度過,但也導致根基不穩,氣息微弱。”
荊昌微微點頭,這與他判斷大相徑庭,不過他還是鼓勵道:“你不必失落,能練成《天元源初書》已是大幸,雖根基淺薄,但至少是入了煉氣之境,自此不再為凡俗之身,日後也有機會攀登上境。”
雖是這麼說,但他最後一句話其實隻是出於寬慰之心,在他看來,以寧風這般微弱根基,恐怕此生都隻能在煉氣境徘徊了。
“多謝上師教誨。”寧風麵色一正,作揖一禮,但他內心根本不以為然。
其實所謂根基淺薄,包括他方才所說,全都是在演戲而已。
他以《天元源初書》突破煉氣,自身根基可以說是無比牢固,渾然天成,不會出現其他修士那樣靈氣外溢的情況。
但他若真這樣顯於人前,那就太過引人注目了。
不像之前,他為了能參加道會,隻好兵行險招,通過解讀道文將自己名氣打響。
而如今成了煉氣修士,即將進入上宗玄落派,那裏隨便拉出來一人都比他修為高,自然不可再高調行事,必須低調一些。
是以寧風這次卻是動用了修改器的另一個功能,可以調整自身氣息的強弱。
本來還擔心荊昌等人是練氣後期圓滿的修士,會察覺到什麼,不過修改器卻沒讓寧風失望。
就是不知道更高境界的修士是否能夠察覺,但寧風想了想修改器的各種逆天表現,覺得這可能性也不大。
在知曉了寧風僥幸突破煉氣,但根基卻受損之後,三位上師對他都失去了興趣,不再多去關注。
“雖成煉氣,但此生或許連我的境界都無法達到,可惜...”
荊昌心中微歎,麵上則淡淡道:“寧風,既然你已成就煉氣,正好明日可跟隨上宗修士前往山門,到時入門之後,當要用心修持,揚我門威。”
“是。”
寧風恭敬應下,三位上師又指點了一些修行上的疑難,他便同霍雍一道出了碧荊殿。
來至外間,霍雍並未因方才情形而看輕寧風,反而麵帶笑意看來,抱拳道:“寧師弟,還要恭喜你入得煉氣境界了,你能練成《天元源初書》,實在讓人佩服!”
寧風一笑,回禮道:“也要恭喜霍師兄,至於那《天元源初書》,縱使練成又如何,恐怕我此生也止步於此境界了。”
說著寧風還麵露苦笑,而霍雍卻是一拍他肩膀,毫不在意道:“我輩修士,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更要與己爭,師弟莫要因此就失了上進之心,當知古往今來也不乏一些資質平平,卻修為高深之輩。”
寧風聞言目光一亮,倒不是被霍雍這話打動,畢竟他又不是真的根基受損。
隻不過霍雍這話裏那句“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更要與己爭”,與他道心也是頗為相合,不由得心中暗道:“這位霍師兄出身平凡,但卻胸懷大誌,道心堅定,日後必是一方人物。”
念及此處,他麵色鄭重,躬身一禮,道:“多謝師兄指點,等進了上宗,還請師兄多多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