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吊著的白熾燈,暗色搖曳,最大不過二十瓦。三葉吊扇,蓋著白色紗巾的21寸電視,蓋著紗巾的沙發,縫紉機,雙卡四喇叭的錄音機,一切都很有舊時光的模樣。最誇張的,紅色的鋁皮壺,兩個大搪瓷缸子都坐在墊著紗巾的托盤上。
牆裙的綠漆有點剝落,牆上還貼著幾張獎狀,掛著兩副照片。
場景仿佛一張老照片……
懷舊,複古,一切宛若當年舊時光。
李春梅看著兒子,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之前之前居然去幹偷窺這事,然後還摔暈了,被同村的幾個人抬回來,簡直丟死人了……
幸虧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沒什麼毛病。
如今這麼多人知道兒子幹的事,以後名聲就壞了,李春梅氣憤的說道,“你為什麼翻你小嬸子家的牆?”
燈光下的母親,年輕的很清晰,而王遠之則是很絕望。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這一穿越就在牆頭下,眼前一黑……
噢,想起來了,前身抓麻雀回來,聽到旁邊有水聲,似乎有人在洗澡,一時衝動翻了上去,當真看了一幕霧裏看花,水中望月。
然後跟一雙秀美的眸子對上了眼……
行吧,就是被人發現了。
一時間,王遠之過於激動,腳下一滑,他就摔了下去,然後人就被摔暈了。
這事幹的,真特麼有出息啊……
之後自然是他穿越過來,背鍋,社死。
想著這一段經曆,王遠之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起個大早,趕個晚集,你說背鍋就背鍋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可是什麼都沒看到,還要背鍋……
這就紮心了啊,老哥!
不愧是你啊,老王!
“媽,我不說了嗎,我真是照麻雀。”到了如今,王遠之能怎麼辦,別說他沒幹,就是幹了,也隻能一口咬死就是抓麻雀,死不認賬唄。
“這晚上一照,麻雀就不動了,很好抓的。”
說話間,王遠之再次看向旁邊的日曆上!
九一年,七月,二十一日。
宜結婚、領證、安床、出行、安葬、交易、作灶、旅遊、破土……
忌、開業、開工、開張、開市、開光、詞訟。
那適不適合穿越,重生?
連環境帶日期,沒毛病了,一切確實都是九十年代初的模樣。
沒錯,如今的王遠之穿到了九一年,當年那個死去的哥哥身上。
而曾經他九一年時,還露著唧唧穿開襠褲呢。
想著,王遠之看向了老木床,上麵確實躺著一個露著小唧唧隨即的小屁孩。
床上掛著粉色的蚊帳,鋪著粉色牡丹花紋的床單,謔,都是最熟悉,最經典的,八九十年代,國民爸媽款……
就這張床,這個床單!
那些關於尿床的童年記憶,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這一刻,王遠之差點淚奔……
如今,媽還是那個媽,爸還是那個爸,老媽年輕的很清晰,老王年輕,有力,帶著意氣風發的模樣。隻是自己,卻不是那個曾經的自己了!
床上還迷糊著睡覺,最多四五歲,露唧唧的小屁孩,竟是我自己。
當初的自己!
而我變成了曾經摔出問題的哥,迎接即將社死的結局……
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慘,慘不忍睹。
見李春梅還想問,一旁沉默的王明光歎了口氣,瞟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兒子,開口阻止妻子道,“回去去找人道個歉,就這麼說吧。不然萬一告個流氓罪……”
說到這裏,王明光搖頭歎了口氣,雖然這事有點違背他做人的原則,可現在換到自己兒子身上……
他能怎麼辦?
大義滅親?
雖然他算是厚道人,可也不至於如此不近人情,所以隻能咬死口,就是掏鳥窩!
這一切,都是誤會!
沒錯,就是誤會!
哎!
有個促狹的兒子,厚道人隻能無奈歎口氣……造孽啊!
“……”
提到流氓罪,李春梅也反應了過來,立即擔憂的看著王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