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小鎮燈火通明,人影蕭索。
小鎮外的一座大山上,青衣少女站立在高處,戴著鬥笠,握著劍鞘,看著下方事物,自語道:“按照行宮的記載,確定是那座破碎的蓮花福地無疑,靈氣品秩勉強能支撐兩位位金丹修士修行。”
形隻影單,她看著明月懸掛,感受著無形加身的一道道秩序,莫名就想起了上次,她進入了心魔空間,然後被這兒的一位支脈修士借來青燈,與一名不曾接觸仙道的普通人命結連理之事。
那名支脈修士已經打過了,就剩下那位名叫蘇洛的少年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那名少年,打一頓?即便下手很輕,他也得躺在床上三年五載。
凡人體魄真的麻煩。
把他引上修仙路?那也不行啊,境界跟紙糊一樣,一隻手隨便翻一翻,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這個想法僅僅存在一秒鍾,就從她的腦海裏消散無蹤了。
算了,遊曆周天,碰到的奇事又不止這一件,讓它過去吧。
李宇凡很看的開,幾個念頭間,就將之前的一件大事釋然,煙消雲散。
前提是別見到那名少年,她真怕忍不住動手,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因不在於他,但她就是生氣,毫無道理。
她理想的道侶,是一位劍仙。
青衣少女轉身下山。
她想喝酒了。
——
另一邊,道士張柏混跡於小鎮的各條巷子,手裏握著幾片雪白的蓮花,麵容複雜。
他剛進來時候,就感覺到修為境界、肉身體魄都被某種看不見的事物壓著,雖然難受,但毫無辦法,他猜測這是福地裏的規則。
而他手裏的蓮花花瓣,則是從他攜帶過來的蓮花摘下來的。
至於為什麼如此擁有活力,他也不知道,他回憶著之前打碎三清神像後,露出一本筆記以及一株枯萎蓮花。
筆記上麵記載著這麼一句話:從不知名福地帶出來了一株蓮花,日漸枯萎,不得原因。
而那株蓮花在被某種東西拖曳進去後,似乎得到了補充,煥發強烈的生機,一掃之前的枯萎模樣。
可還沒等他欣喜,那株蓮花似乎再生靈性,往天邊飛逝而去,要不是他機靈扯下幾片花瓣,什麼都不會剩下。
還好,他進來了福地,裏麵的靈氣也比他曾修行的道觀濃鬱,他相信,在這修行五六載,武道境界不知,但修行境界,他有信心更上一層樓,形成圖騰。
張柏來到了一個偏僻地方,盤腿坐下,吃下一片蓮花。
——
小鎮南邊巷子的廢棄瓦房。
“唔。”一道有些沉重的呻吟響起,南宮九夭歪過頭,喃喃言語道:“婉兒,婉兒。”
在她最後映像裏,南宮婉與高梵也落入了水中,可沒等她反應,就隨著底下傳來的怪異震動,一同失去了意識。
她呼吸漸漸急促,意識也在恢複,很快,她猛然睜開眼眸,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腦袋下,似乎墊著什麼溫熱東西,還在上下跳動。
她幾乎是站立而起,掃視著四周,蹙著眉頭,感受著體內若有若無的枷鎖,沒多作思緒,幾步來到昏沉的南宮婉身邊,將她從高梵身上抱過來,枕膝而坐,擁婉兒入懷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撫摸著南宮婉的秀發,緊繃著心漸漸放鬆,開始認真打量周圍環境。
片刻後,她開始概括他們的處境:他們一行人身處在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瓦房庭院,除了她外,其他三人暫時昏迷,修為安靜至極,此地靈氣……稀薄。
南宮九夭眉頭緊鎖,起因是湖泊的那口怪異水下龍卷風,結合當下處境,她不難想象,他們一行人進入了一個秘境,一方小天地。
既來之則安之。
仙家手段施展不開,沒法從咫尺物裏取出東西,在這陌生的環境,他們的處境並不好。
她看了看昏迷的蘇洛片刻,露出猶豫之色,很是不情願的打消那個蠢蠢欲動的念頭。
隨後,她借著月光,將屋裏居中的案幾收拾幹淨後,扶起婉兒,輕放到凳子上,作出趴睡模樣。
做完這些,她坐到另一張凳子上,杵著腮幫,看著熟睡的婉兒,眼眸溫柔,想起了以往事物,還有那個吃著糖,就咧嘴憨笑的小女孩。
很快,有一個念頭湧現在心頭,思緒揮散不去,她沒作猶豫,靠近婉兒有些紅彤彤的小臉,輕輕啄了一口,似乎意猶未盡,又親了一下。
頓時,她心情愉悅,整個人都好起來,心裏的憂慮也淡了幾分。
她繼續杵著腮幫,合上眼眸,食指輕敲,開始思索著來之何安。
明月高高懸掛,皎潔月光揮落在清靜的瓦房中,映照著裏麵的事物,好似為其加上了一層銀色衣裳,而桌子那邊,有位貌美至極的可人,端坐在那,溫文爾雅,氣質清秀高雅,愈發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