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川出了南城門,頭也不回,向著東南方向飛遁而去。
一路之上,皆是天清日朗,見不著半縷雲彩。
炎炎烈日直曬山崗,直將人曬得口幹舌燥,草木亦是幹癟枯焉。
好在各州府衙門中,皆有修士仙師坐鎮。
此時見得天災,各自施展術法神通,出手騰挪水汽,運到各村各鎮之中。
一時半會之間,倒也無礙民生。
以晏川如今的修為,路上自是無需休憩,日夜兼程,一日之間便能飛出兩三千裏。
如此連飛三天三夜,居然還未見著絲毫雷雲蹤跡,心頭也不由得暗自咂舌。
這可是正兒八經、字麵意義上的“萬裏無雲”了。
要當真是人為所致,得需要何等驚天動地的威勢修為?
“鋥!”
正胡亂思忖著,前方忽的傳過來一陣劍刃蜂鳴之聲。
緊接著,便是一陣呼喝打鬥聲響,夾雜在氣勁餘波之中呼嘯而來。
見著這般動靜,晏川自是停下腳步,隱匿身形,不動聲色地湊了過去。
湊得近些,便見場中數道身影戰作一團,佛光劍影交相輝映。
抬眼一看,倒也都是熟臉。
觀星劍派宋天航,璿璣道宗畢芳菲。
另一邊,則是當初尋覓靈植之時,有過一麵之緣的明海和尚。
還有那條一身白衣,脖頸處覆有雪白細鱗的妙齡蛇女。
“大師,往生寺大仁大義,我自敬你三分。隻是自古妖人不兩立,又何苦如此執著!”
“宋施主此言差矣,所謂自古不兩立,乃是正邪,而非妖人之分。”
宋天航與明海和尚,都是練氣十重大圓滿的修為。
一個周身劍光環繞,如臂使指,伺機而動。
一個金光護體,堅如磐石,見招拆招。
一時半會之間,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隻能一邊拆招,一邊出聲論道,希冀從正邪道義上擾亂對手。
另一邊的妙齡蛇女,卻是沒有這般輕鬆。
它雖受過些奇遇,化得如此一身婀娜身姿。
但要論起自身修為,終究隻是練氣六重,氣海境界。
麵對練氣十重境界,道宗正統、根基深厚的畢芳菲,自是有些相形見絀。
隻能憑著些詭異身法,勉強騰挪躲閃。
看那艱難模樣,估計招架不住太久。
晏川對於什麼妖人正邪之爭,實在提不起多大興趣。
晏川比較現實。
打得過的,就叫邪魔外道。
打不過的,就叫前輩高人。
舉國之力都打不過的,那就可以供起來,稱之為靈尊。
這時候,自是無暇去與這幾人爭論些什麼。
當即搖身一變,化作須發皆白的老者模樣。
看其麵目,與老蘿卜精白羅有幾分相似。
“前方何人,何故在此高聲喧嘩!”
清清嗓子,蘊足氣勁,毫不掩飾地高聲喝問道。
埋頭飛了三天三夜,確實有些搞不清楚,如今自己身處何地。
不過觀星劍派與璿璣道宗的天之驕子,一同出現在此地,顯然不會隻是巧合。
想來沒有走錯方位,都是為這雷雲之事而來。
正好打探打探消息。
場中正戰至酣時,驟然聽見這般炸雷聲響,亦是個個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