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沒說話,依舊保持著胳膊平伸的姿勢,甚至沒有看著副官,剛才擋住江淮斬擊的匕首,此時將副官的脖子捅了個對穿,直接切斷了他的氣管。
鶴田取大驚失色,震驚地轉頭看著身後的黑炭。
“耍小聰明的人,往往是死的最慘的一個,總參謀,你失策了。”黑炭突然出聲,聲音沙啞,仿佛兩張砂紙在一起廝磨的聲音。
“你!”鶴田取大驚:“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中國四億當中的一個,僅此而已。”老六笑笑,將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臨死前有什麼遺言麼?”
武藤生大驚,轉頭便要過來搭救鶴田取,卻被江淮死死地牽製住。
“武藤生將軍,我早就說過,你不適合當軍人。”江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長刀揮舞出一陣幻影,砍向武藤生。
“好算計,可就算你殺了我,也無濟於事,總會有人接替我的位置。”鶴田取雖然被老六挾在手裏,卻絲毫沒有驚慌,冷笑了一聲。
“同樣的話奉還給你,我能殺了你,別人也能殺了你的接替者,你想比?那就看看是你們小鬼子的人多,還是我們四億國民人多!”老六手上用力,在鶴田取的喉嚨上猛地一抹,濃稠滾熱的鮮血噴濺而出,將麵前的桌子染得一片血汙。
鶴田取雙眼尚未閉合,無神地看著被江淮牽製住的武藤生,瘦小枯幹的身體無力地攤到在椅子裏,鮮血還在噴濺。
老六拿起刀架上的長刀,衝向了武藤生。
仇天理將彈夾卸下,把自己最後兩個彈夾塞了進去,看著周圍僅剩的十幾個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著身邊均都掛彩的眾人:“兄弟們,咱們要死了,怕不怕?”
“怕,我娘還等著我回家呢。”青年臉上被流彈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流了一臉,沾著灰塵,整張臉烏七八糟的。
“廢話,老子還沒娶媳婦呢。”仇天理長歎一口氣:“不過咱們也值了,江淮他們殺的可是一個總參謀和一個中將,比咱們這群賤命不知道重要多少倍呢。”
“也是啊,值了。”青年嘿嘿地笑:“俺娘要是知道我打死了這麼多鬼子,做夢都能笑醒了。”
“那還等什麼呢?打啊!”仇天理大喝一聲,從掩體後麵探出頭,雙槍齊響,向著不遠處的日軍傾瀉著怒火。
“小鬼子們!爺爺這有好看的!來啊!”青年跟著仇天理一起大吼著從掩體後麵探出身子,不停地射擊。
武藤生拄著刀,半跪在地上,離他五步之外,江淮和老六並肩站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江淮的衣服被武藤生劃開,如果不是他躲閃及時,隻怕早就被武藤生開膛破肚了,老六左手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翻卷,露出裏麵的骨頭。
然而相比起兩人,武藤生的傷勢更為嚇人,渾身上下,至少十道傷口縱橫交錯,最嚴重的一道,險些將他的肚皮整個劃開,一道長逾二十公分的傷口自下而上裂開,染了他一身的鮮血。
“武藤生,你知道我臨來的時候,對你還帶著網開一麵的想法,但現在,我隻想殺你而後快。”
“嗬嗬,江淮,這就是官場。”武藤生慘笑一聲,跌坐在地上。
“對你來說這是官場,對我們而言,這就是戰爭,這是民族的尊嚴。”江淮上前兩步,長刀如水,猛地揮出,帶起一片滾熱的血光。
再見,武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