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晃,花千葉一個躍身而起。
刹那間,三抹身影一道交纏在了半空中,難分難舍、難解難分。
宮宸戔見著,薄唇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好,很好,她竟然幫著其他男人來殺他。好……
花千葉此刻,隻想殺了宮宸戔為邱霸天報仇。再加上,姐姐‘花千色’之仇,已經隱忍多年。這一刻,儼然如導火線般全然燃起。不殺了他宮宸戔,他就不是花千葉。
雲止清晰的感覺到自兩個男人周身不斷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弑人殺氣,不免微微心驚。
忽然,宮宸戔運足內力的一掌,倏的直擊向花千色的胸口。而,這樣一掌下去,活命的幾率恐怕是……火光電時間,雲止冷靜的急急忙忙一掌襲向宮宸戔,欲以這樣的方式引宮宸戔為擋開自己那一掌而撤回手。
然,宮宸戔卻好似根本未察覺到危險,盡管,他眼睜睜的看著雲止一掌擊向他。
雲止一怔,宮宸戔那望著她的眼神……一刹那,一絲異樣一閃而過。隻是,太快了,卻不容抓住。而,想撤手之時,卻又已為時已晚。
花千葉不過是虛幻一招,故意露出破綻引宮宸戔上前。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迅疾如虹閃躲開的同時,反手一掌毫不留情的送還回去。
宮宸戔望著雲止,望著她擊向他。
在這樣生死一線的危險時刻,竟犯世間最愚蠢的錯誤……分心。
對她而言,他真的是如此的無關緊要,是麼?任何一個人,都比他來得重要?甚至,她可以為了別的男人……殺他?
兩掌,皆未曾留情,同時落在宮宸戔的身上。
雲止那一掌,其實,隻為引宮宸戔閃躲撤手而已。而,花千色那一掌,卻是欲取命報仇。
不過,最終,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也不管是因為什麼目的,結果就是,宮宸戔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形一晃,落下地去。
下方,偌大的廣場之上,滿地的鮮血與屍體、殘骸。
雲止怔怔的看著宮宸戔落下去,看著宮宸戔落在那屍橫遍野之中,再抑製不住的吐血。
花千葉沒有絲毫的停頓,也緊接著一個飛身下去。空氣中,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一道鶴唳風聲。今日,不殺了宮宸戔,他花千葉誓不罷休。
雲止見著,心下再度一驚。迅即,顧不得什麼,一個飛身擋開花千葉。
“雲止,這一件事,與你無關,你讓開。”花千葉被雲止這一擋,後退一步站穩身體。旋即,麵無表情開口。
“花宮主,今日之事,或許有什麼誤會,宮宸戔他……”這樣血腥的屠殺,即便是再怎麼的誤會,都似乎有些無濟於事,也無法相抵,可是,雲止卻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對麵之人殺宮宸戔。
“誤會,有什麼誤會?”
宮宸戔頓時嗤笑,隻是,笑著笑著,又止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今日之事,明擺著就是花千葉在背後算計他。或許,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聯合雲止來一起殺他。而,不得不說,眼下,他成功了。那樣的兩掌,宮宸戔望著擋在自己麵前之人,忍不住又笑。隻是,這一刻,笑的,卻是他自己的愚蠢。她安然無恙,她為了護別的男人與他為敵,她為了別的男人傷他,他卻可笑的為她……
一時間,宮宸戔不覺微微閉了閉眼,想要將麵前之人從心口硬生生挖掉。
花千葉亦笑,“誤會,有什麼誤會?”
滿地的屍體,還有親眼看見宮宸戔將邱霸天硬生生釘在寨門上,有什麼誤會?即便是誤會,也不能抵消一切,也絕對要血債血償。
雲止知道,眼下的這一切,不能用‘誤會’二字來解除,可是……
“花宮主,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今日,此事先到此為止,以後再說,可好?”宮宸戔的情況,不容樂觀。雲止無法再在此耽擱下去,隻想與宮宸戔兩個人先離開再說。
“雲止,你自己覺得,可能麼?”
花千葉冷笑,今日不殺宮宸戔,他日,豈還有如此好的機會?
雲止料到了花千葉的回答,抿唇間,望著前方的花千葉對身後的宮宸戔道,“右相,你先走。”
宮宸戔不動,原本冷硬下來的心,在那五個字之下,竟是輕而易舉的被打破。半響,緩緩開口,音聲,聽不出情緒,“如果,本相說,今日是他在算計本相呢?”
雲止一愣,前方之人算計宮宸戔?可是,這可能麼?目光,望向前方之人。
花千葉再一度冷笑,好一個反咬一口。他以為,這樣的事,隻會發生在別人身上,但沒想到,堂堂的‘東清國’右相宮宸戔,竟也會……冷笑之中,那是輕蔑不屑之光,“宮宸戔,你覺得,你怎麼說,會有人相信麼?”還是說,雲止會愚蠢的相信?
雲止沉默,良久,“右相,你先走。”
一模一樣的五個字,前一刻,是輕而易舉打破了宮宸戔心底冷硬下來的那一層薄冰。而,這一刻,卻是一塊一塊,再塑了那寒冰。她,不信他。宮宸戔從這五個字中,得到了那一問的回答。薄唇,不覺劃過一抹無聲的嗤笑與自嘲。
下一刻,漠然轉身,一步一步拖著虛弱的身體頭也不回離去。
他,宮宸戔,絕不是那種蠢笨得自己送死之人,也絕不是那種自詡正人君子的愚傲之人,不會因為一口氣而明知留下是死亦要送死留下。
隻是,今日之仇,隻要他宮宸戔不死,就絕不會善罷甘休,絕不。
雲止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不覺心下微微一鬆,回頭望去。隻是,那一抹踉蹌離去的白色身影……眼中,一時不知怎麼的,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澀然感覺。倨傲如宮宸戔,何時有過這樣‘如喪家之犬’轉身的時候?那蕭條的背影……
花千葉自然不可能放宮宸戔就這樣離去,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去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