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培說得並非假話,他不過是一個臨時工,也因此他才有膽量受賄。
沒有入職記錄,沒有任何資料證實他的身份,受賄也沒立下字據,這對於他來說,是上天砸下來的餡餅,他收了錢,臨聘期一滿,溜之大吉。
老人緊張地舔了舔下唇,局促不安,恐慌地偷看了何祖平一眼,無奈點頭,“是。”
何祖平和錢嶽陽的臉色一僵,眉宇緊攏,這個蠢材!
洛雲裳看向大家,再一次複述自己的觀點,“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位徐老先生,就是當年為薄啟恒先生火化的工作人員,那麼他和錢律師的對話,其真實性我嚴重懷疑,我相信明辨是非、真假的審判長、陪審團一定能明鑒,下麵,我要求傳召當年,在醫院參與救治的兩名醫生上庭答供。”
“批準!”審判長重重點頭,然後在記錄本上記下些什麼,就連陪審團上的人士,也交頭接耳,討論著什麼。
這一險關,雖驚險刺激,但順利渡過,薄夫人他們明顯鬆了口氣。
薄靳斯和洛雲裳的目光無意間相碰,露出清淺的笑,洛雲裳微微一點頭,當作回應。
他們的目光交流,深深刺激著何祖平,他恨,恨洛雲裳的能言善辯,恨薄靳斯的不近人情,更恨薄老爺子,遺囑寫的這麼清晰。
在庭警的帶領下,兩名男子走上了證人席。
把局勢掰過來的洛雲裳,故意用錢嶽陽剛才的口吻問向兩人:“兩位先生,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陳安生。”
“陸永麟。”
當聽到這兩個名字時,何祖平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地看著兩人,雖然是老了不少,但棱角還是有幾分相似之處,他內心確定,對,這兩個人,就是當年接應自己的醫生,隻是這個姓陸的,他並沒有找過他合作。
洛雲裳看著他倆,神色認真,問題問得不拖泥帶水,“陳先生、陸先生,請問你們30年前,是什麼職業?”
陳安生率先開口,“我當年是醫院心肺科主任。”
另一名微胖的老人,陸永麟緩慢回道:“我是急症室的醫生。”
她繼而問道:“30年前,關於薄啟恒先生突發心肌梗塞入院,你們都有參與搶救嗎?”
兩人沒有很快回答,而是想了想,才點頭,“是的。”
“請問你們是親眼看到薄啟恒先生過世的嗎?”
當她問出這句話時,眾人心頭一緊。
“是的。”兩人又齊聲回答。
稍後,陳安生開始回述當年的過程,“薄啟恒先生當時被送進來,我馬上接診急救,稍後陸醫生也趕來幫忙,很可惜,薄啟恒先生無力回天,在搶救過程中,失去心跳脈搏,當場死亡。”
陸永麟在旁邊點點頭,增加了陳安生說話的真實性。
何祖平激動地抵觸桌麵,生氣大喊,“不對,他說的不是真的,當年,陳安生收了我10萬,給我注射了聚乙二醇,是我血濃度減低,心跳暫時驟停,欺騙了所有人,他剛才說的都是自編出來的故事,假的,假的!”
陳安生淡定與他對峙,語氣不急不緩,“怎麼可能,那種藥是用於用於治療功能性便秘,術前腸道清潔準備,腔鏡及其他檢查前的腸道清潔準備,我怎麼可能濫用藥物,醫者仁心,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陸永麟也幫腔道:“這位先生,你所說的藥物,是處方藥,屬於電解質藥物,用量必須經過醫生準確審查,隨便濫用會致死,不可能用於心肌梗塞的療方上。”
“你們,你們……”何祖平憤慨,麵紅耳赤指責著陳安生,“胡說八道,陳安生你收了老子的錢,拿錢不認賬,什麼狗東西!”
鑒於他的言辭過激,再度被警告,審判長威嚴開口,“何祖平,給予二次警告,再有下次,你將被直接逐出法庭,剝奪發言權力。”
洛雲裳提問完畢,開始塑造陳安生的個人形象,她麵向大家,清麗嗓音高揚,“陳安生老先生,在十幾年前已經是仁和醫院的院長,為醫者,行醫道,陳院長具有高尚的醫德,把’大醫精誠’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接觸過陳院長的人對他都讚不絕口,而陸永麟老先生,在退休前已經是科係主任,醫術高明,醫風崇尚,他們赤誠行醫,忠厚待人,絕對不會說謊害人!”
她技巧性地停下來,調換了語氣,略帶遺憾,“另外還有當年參與其中的其他醫護人員,有的已經遺憾過世,有點已經離開淮城或移民國外,醫院方麵能聯係到的,隻有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