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眉目了?”
薄靳斯眼底融入一絲冷意,諷刺開口,“人都是貪婪的,正巧被我找到參與其中的那個人,給了點錢,他已經把當年的事發經過說了。”
洛雲裳心思慎密,又補了一句,“何祖平那邊,我覺得你得親自見他一麵,斷了他的念頭。”
薄靳斯黑闃的眼眸看向她,想了好一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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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烏壓壓的天空說不準下一秒就會下去。
大觀酒店
何祖平單獨出門,想去搭線能不能聯係到薄啟良,誰知剛走出酒店門口,一輛嶄黑的轎車就停在他跟前,拉住了他的去路。
何祖平眼神多了絲警覺,很快,車門打開,有兩名黑衣人走下來,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何先生,我們老板要見你,請!”
何祖平一看這車,就知道價值不菲,他腦筋一下子沒轉過來,心裏納悶,在淮城,誰還認識他?
竹林茶室。
清幽幽的一個茶館,無論是卡座還是內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整家茶館仿佛都被包了下來一樣,何祖平有些慌了,這……該不會是30年前的仇家來尋仇吧?
見他不大願意走,黑衣人把他推了把,語氣不善,催促道:“快跟上。”
何祖平被迫跟上,和他們一直往深長的走廊走去,他一直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家相當不錯的茶館,如果是平常來這兒歎茶賞竹,可是一流。
但現在空無一人,加上竹林唰唰聲響,真夠瘮人的。
他內心忐忑不安,終於,一行人在最裏麵的茶室停了下來,黑衣人上前把門口拉開,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走進去,還沒來得及觀察完四周,當目光落在一個男人身上時,他怔住了。
這張臉,自己在電視屏幕看過無數次,曾經,他幻想過他們相見的無數情景,但依然沒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竟然是以這種形式。
冰冷,沉穩,這是薄靳斯給他的第一印象,他的相貌和江玉燕更加相似,但卻沒有繼承她單純的性格,更沒有自己的溫和,給他的感覺,他和老爺子的脾性更加接近,一貫的有氣場,無名中帶著一股威嚴。
薄靳斯淡淡看了他一眼,語氣融不進熱茶的半分溫度,“何先生,我的人都把你請到這兒,難道還要我親自請你進來?”
何祖平這才意識到,自己呆愣在這兒,足足有一分鍾。
他斂下雜亂的思緒,走了進去。
薄靳斯給了茶藝師一記眼神,茶藝師心領神會,把泡好的新茶放好後,安靜離開,走時還順帶把門關上。
何祖平坐在他對麵,哪怕是兩父子相對而坐,他竟然有些緊張。
薄靳斯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水,包廂很安靜,隻有‘嘩啦啦’的茶水聲,茶香四溢,撩動著冰冷的空氣,但這種清脆的聲音,帶給何祖平的,是更多的不安。
他目前還不清楚薄靳斯讓自己到此,是為何意,但剛才他一句‘何先生’,足以表明兩人的疏遠感。
薄靳斯倒了茶後,安靜坐在那兒,寒眸如兩束X光射線,直往他心頭鑽去,仿佛要把他看個徹底。
何祖平壓下心頭的緊張,和他對視之際,拿起茶喝了口,以此讓自己顯得更加淡定。
良久後,薄靳斯終於開口了,語氣是不近人情的冰冷,“聽說最近有人冒充我過世的父親,是你嗎?”
何祖平放下茶,心頭多了些躁意,對他說道:“你仔細看看我,我沒有死,我就是薄啟恒,你的父親!”
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說他是冒充,都說他是騙子,他自認哪怕過去了30年,自己除了老了一點外,基本沒什麼變化。
“哼!”薄靳斯冷哼,眼神平靜得拂不動一絲波瀾,“我父親30年已經過世,過去這麼多年,骨灰都已經化成粉末,你說你是我父親,那你告訴我,骨灰壇裏的人,是誰?”
“我,我……”何祖平眉頭緊皺,糾結了好久,才道:“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30年前的詐死,是我出錢編排的一場鬧劇,我就是一時被愛情衝昏了頭,才會和初戀私奔出國,至今才回來。”
“我問,骨灰壇裏的人是誰?”薄靳斯重複一句,對他的話視若無睹。
何祖平連最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歎了口氣,舔了舔幹涸的唇,繼續道:“那個其實是殯儀館無人認領的屍體,是我花了一大筆錢,和殯儀館還有醫院兩邊的人串通好,演了這一出鬧劇。”
薄靳斯在聽他述說當年事發的過程中,眼底的凶光愈發強烈,他緊緊盯著眼前則會個男人,有一時間的錯念,想直接把他殺了。
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他的父親,拋下剛滿月的孩子和妻子,就連爺爺去世時,他都從未露過麵,如今有什麼資格回來,還想認祖歸宗。
薄靳斯眼神暗沉如一把尖刀,盯得他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