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準備,五、四、三……”
突然,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震得她頭疼欲裂,恍惚間聽到一聲“轟隆”,之後便沒了知覺。
暗,暗無天日的黑暗,環繞著她,無論怎樣都尋不到一絲光亮!
蘇玉自升降梯上跌落後,就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跌進了萬丈深淵,漫無邊際,隻有黑暗。
她嚐試著動了下身子,驟然一陣錐心的疼痛讓她猛咳不止。好燙,好疼。仿佛置身於火海之中,渾身灼熱刺痛難忍。
她本能的抬手去抓,一股暖流順著手心直入心間。
有人握著她的手,寬厚溫暖。
她在哪裏?
暮春,細雨紛飛,涼風中卻夾著絲絲暖意。
赤炎帝都,亦雲城。
神澈宮的水月閣外,人聲嘈雜。
突然,原本嘈雜不已的院子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麵帶憂色的望著那道旋木金門。
一名侍女裝扮的年輕女子從金門中疾步而出,她眉眼帶有喜色,嘴角微微上翹,此刻正朝著人群中一位身著明黃色錦袍的年輕男子俯身拜去。
那男子眉目若畫,麵色溫潤,眼眸之中卻帶著絲絲憂慮,見侍女行禮,語氣略有些不耐,“都何時了?還行這些虛禮做什麼?公主如何了?可是醒了?”
侍女聞言,慌忙抬首,“君上莫急,公主確實醒了。”
“果然醒了。”被喚作君上的男子正是這赤炎國的君主鳳葉陽,被那侍女喚作公主的正是鳳葉陽的獨女鳳靈兮。
鳳後夢溪當年產此女時,正逢應天劫之年,因腹中懷著孩子,靈力虛弱無比,最後未能順利應承天劫,勉力產下腹中胎兒,不到十日便虛弱而逝。
由此,鳳葉陽得一女,取名“靈兮”。父女二人相依為命,感情深厚。
隻是公主靈兮雖得以生存,卻資質甚弱,比不得平常的鳳鳥那般健康強壯。小公主雖纏綿病榻,羸弱的很,卻十分招人喜歡。
她的絕色容顏自不用說,其母夢溪當年便是這赤炎國第一大美人,便是天界的仙子也不堪比,這靈兮公主與其母比之,有過而無不及。但她招人喜歡的原因卻非容貌,而是因著她的心地比容顏更美,平日裏待人十分和善,便是院子裏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承了她許多恩澤。
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公主,卻在三個月前的滿月之夜,突然歿了。聽聞此事後,宮中無一人不為其痛哭。按常理說,一隻鳳鳥歿了原本並不是什麼值得痛哭的事,尤其是一隻神鳳族的鳳鳥歿了更不該如此。
身為神鳳,總是要經曆浴火涅槃,方才算得上是一隻真正的神鳳。但這位靈兮公主卻比不得旁的神鳳,且不說她原本是早產的鳳鳥,再加上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靠著那靈璧草續命調息,方能活到九百九十歲。
如今一歿,怕是永無重生之日了。
不到千年,鳳葉陽尚未從喪妻之痛中晃過神來,卻又突失愛女,其痛心的程度可想而知。
心中雖擔憂靈兮難以涅槃重生,鳳葉陽依舊在炎靈泉畔守了她七七四十九日。時辰到時,靈兮依舊毫無生氣,莫說浴火涅槃,便是半絲火星子也沒有。
原本神鳳若能熬過九大天劫,便可與天地同壽。
不過,鳳靈兮竟是一劫也未能順利熬過,鳳葉陽悲慟不已,於玉虛山頂悲鳴三日後痛下決心,親往極北幽冥一趟,希望冥君看在往日兩族的交情上能賣他一個薄麵,助他救回自己的女兒。
如今想來,當日的決定竟是對的。起碼,他的小靈兮又活過來了。
冥君魅眼如斯的神情尚在腦中盤桓,鳳葉陽輕輕搖了搖頭,接著便大步跨入了那道旋木金門。
淡淡的靈璧草氣息衝刺著這整間屋子,四名隨侍緊跟著鳳葉陽的步伐緩緩步入內室。
素錦紗簾後,鳳榻臨窗而設。
榻上,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悠然醒轉。
“咳咳……”
“公主,你可醒了!君上都要擔心死了!”榻前半跪著的侍女看著約莫十六七歲,此刻正淚眼婆娑的望著榻上的粉色身影道。
公主?君上?
蘇玉抬眼的那一瞬,隻覺得似有萬千道針刺入眼中,酸痛不已,隻得勉力抬了抬眼皮又忍不住合上了。
搞什麼啊?現在的電視台為了收視率真是什麼花樣都能想出來!不過是一場民樂比賽而已,用不用這麼入戲啊?還有,這燈光也太刺眼了吧,想晃死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