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麵對王沁,宋知蘊甚至都不想多說一句:“在你眼裏,恒遠千金這個名頭是無所不能嗎?”

“是!”王沁篤定地道,“你有錢,可你別忘了你還有資源!你認識那麼多大老板,誰不給你恒遠千金的麵子?”

“好了!”宋知蘊說得自己都要冷笑起來,她站起來揚手指著門,“你出去吧。辭職信你給張海源,該給你的錢一分不會少。”

王沁盯著辦公桌後麵被推開的椅子,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當然不能少我的,我也很認真地在工作。”

宋知蘊冷冷道:“你別跟我說,你沒有把鳳凰山開發案的內情給蘇誠然。”

“是啊,我給了,那又怎麼樣?”王沁低眸看著自己的肚子,“他答應我的,我幫他,他就放過我的孩子。”

“你走吧王沁!”宋知蘊怒道,“你別再說一個字了!”

王沁也大力推開椅子站起身道:“可是就算我不給他,他也有人能拿到,既然如此,我做個順水人情,不是很好?”

宋知蘊惱怒道:“誰都可以,但是你不行!如果是換做其他人,我都覺得企業競爭這是常態,可是放在你身上,我心裏過不去這道坎,要是任何其他人,我現在就立刻報警;可現在是你,你讓我怎麼做?”

“去報警吧。”王沁說,“可是你有什麼證據呢?就憑我跟宏大的人有過接觸?”

宋知蘊拽開辦公室的門:“請你離開!”

王沁看著門外的莫峻,再看一眼宋知蘊:“我有時候很羨慕你的,真的,你一出生什麼都有,還這麼拚。”

宋知蘊壓住心裏的脾氣,深吸一口氣,才冷靜道:“好,謝謝你的肯定。”

王沁擰了擰眉頭:“你不會生氣嗎?你不覺得我這是在汙蔑你嗎?”

“不會。”宋知蘊抱著雙臂,靜靜地看著她,冷言冷語道,“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有雲泥之別,就算你現在爬上了蘇長宏的床,你也休想走到我宋家三小姐的地位。你看看王素染就知道,什麼身份做什麼事情,她混不進去的頂級名流圈,你也一樣混不進去!”

這話讓王沁渾身一僵。

“宋知蘊,這才是你的心裏話,對吧?我終於把你的心裏話逼出來了!”王沁笑起來,又心酸地難以平息,“你看你,永遠高高在上地俯視我們這種普通人。”

宋知蘊不再看她,道:“走吧,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祝你好運。”

王沁也不再說一句廢話,她今天說了太多,情緒波動太大,感覺不太舒服。

她走到門口,又扭頭說了一句:“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做了對的選擇。可能會傷害你,但沒有我,也會有別人。”

宋知蘊背著她,冷聲道:“是啊,你就這麼堅定地認為吧,沒有人非要你承認你錯了。”

門被hen狠碰上,宋知蘊的神經這才徹底崩潰。

她怎麼也沒想到,王沁心裏一直以來是這樣看自己——從自己在恒遠旅業市場部調升為恒遠旅業副總經理開始,到今天?

整整一年了嗎?

所以這一年來,她們都未曾真正走進彼此的心裏?

那一年來的合作交集,算什麼?

宋知蘊想,我做人是否也太失敗?

她心裏空落落地,獨自一人前往了恒遠大廈的頂樓,望著西斜的日落,腦子裏渾渾噩噩。

厲臨川的電話打到她手機上時,一直沒人接聽。

等羅山聯係莫峻才得知人在天台。

厲臨川接過電話,直接問莫峻道:“宋總一個人在上麵,還是跟誰在一起?”

莫峻知道厲臨川和宋知蘊的關係,便直言道:“一個人。我剛才去看過,她說不要理她,讓她靜一靜。”

厲臨川又道:“出什麼事情了?”

“不清楚。”莫峻隱約聽到她和王沁在爭執,但具體情況也不了解,“厲總,那我現在去找她?說你有事情聯係她?”

“不用,我現在過來。”厲臨川果斷道。

二十分鍾,厲臨川抵達恒遠集團。

距離下班還有半小時,五月初夏傍晚的天風,拂麵而來時,沁人心脾。

遠處,單薄的身影,坐在欄杆上,靜靜地望著這座城市。

晚風揚起她的長發,在身後飄飄蕩蕩。

厲臨川脫下自己的西裝,穩步上前,將外套披在她的肩頭。

宋知蘊一愣,低眸看到熟悉的手掌,寬大且修長,一雙很好看的手。

但她卻別開頭:“你來幹嘛?”

帶著哭腔與艱澀。

厲臨川抬腿,與她並列坐在欄杆上:“聽說恒遠頂樓的風光獨好,我來領略領略。”

昏黃一片,夜色即將襲來。

“那好看嗎?”宋知蘊看向麵前的風光。

厲臨川始終盯著她巴掌大的麵容,篤定道:“好看。”

“騙人,你都沒看。”宋知蘊撇撇嘴。

厲臨川揚手,將她摟進懷中:“我閉上眼也知道好看。”

倔強又驕傲,永遠漂亮且自信。

這樣的宋知蘊,遠遠超過“好看”兩個字,她是獨一無二的星芒,擁有絕無僅有的魅力。

宋知蘊靠在他胸膛處,感受到強有力的心跳聲,那麼穩那麼富有節奏。

這個人幹嘛突然出現?

她甕聲問道:“你怎麼不問我在這裏幹嘛?”

“在等我一起看夕陽。”厲臨川吻她的發頂,“我不用問也知道。”

“胡說。”宋知蘊輕斥。

厲臨川道:“那就是等我來,讓你罵幾句。”

“呸!”宋知蘊想笑,卻難過地耷拉著眼角哭起來,她沒頭沒腦地撲在他懷中放肆痛哭,口中罵道,“你神經病,你休想在我脆弱的時候獲得我的信任,我不吃你這一套,你這個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