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眼圈又不自禁的開始泛紅:“這大冷的天,你作為皇後,盡然不管好後宮妃嬪。那傻孩子,要是傷了身子可怎麼辦?”說完就招來花嬤嬤,讓她把葉德容叫回來。
“是,都是臣妾的錯,”皇後現在一點都不想觸太後黴頭,就怕她一個不順心,真的拖著病體跑去太廟哭先帝。那到時候皇上不孝的名頭就算是沾上了,她這皇後也算是做到頭了。
沒有讓太後等太久,景帝一個時辰之後,終還是來了慈安宮。
“你們都下去吧,”景帝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單剩下他跟太後言話:“不知母後叫了朕過來,所為何事?”
“皇上,現在這也沒外人了,哀家隻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拿我葉家怎麼樣?”葉太後一眼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一代帝王,高挺偉岸,不怒自威,他像極了先帝,但卻比先帝更加聰明,更加專橫狠辣。
“你葉家,太後是否已經忘了自己是一國太後?”景帝連母後也不叫了,嘴角更無盡的諷刺:“葉家勾結黨羽,藏汙納賄,這些朕都能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忍了。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以為朕會一直忍下去,盡然膽大包天地動朕拿來賑災和作軍餉的銀子。他們簡直是肆無忌憚!”
“皇上是要對葉家趕盡殺絕?”太後雖聽說了這事,本以為是謠傳,沒想到是真的。她倒沒有懷疑景帝騙她,她還是了解景帝一些的,這種事情,他沒有真憑實據是不會拿來亂說的。
“這就不是太後應該管的事情了。後宮不得幹政,想必太後心裏清楚。”
“皇上,哀家求你再放他們一次吧,他們不會再敢了。”太後老淚縱橫,拉著景帝的衣袖,有些小心翼翼。
“這句話,太後上次已經說過了,朕也照做了。結果如何,太後現在也知道了,”景帝轉過身來,直接看進葉太後的眼裏:“太後身為國母,你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以作天下之表率?”
“嗬嗬……哀家知道,皇上想要哀家大義滅親,可是哀家做不到啊!”太後恨皇上的無情,但更恨葉家的無能,同時也可憐她自己個,都做了太後了,尊貴的太後啊,都不能為自己活半點。
“太後既然做不到,那就隻能由朕親自動手了,太後隻管旁觀就是,”景帝看著越顯老態的太後,真心覺得她應該安分的待在慈安宮安享晚年。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沒的。他不給,她也得不到。
“你……”太後聞言瞪大了一雙杏眼:“你……你要幹什麼?皇上……”
“太後不急,很快就會知道了。”景帝覺得現在的太後是越來越糊塗了,真不知道他那位父皇是怎麼看上她的?貪婪愚蠢,還真不虧是出自葉家。他把戶部的要職給了他們,果然他們沒讓他失望。能動的不能動的都敢動,也好,這樣他做事就可以更順當了。師出有名,總是會讓人更能接受。
“皇上……”
“太後沒什麼事,就盡心養病吧。朕乾元殿還有事,改天再來看太後。”景帝事多得很,真心沒空跟太後嘮嗑,說完就甩袖走人了。
來到慈安宮側殿,景帝看著跪著的妃嬪,隻掃了一眼:“小心伺候好太後!”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了,”皇後起身來到景帝身邊,一雙眼睛怎麼都看不夠景帝似的,直直地盯著。
“知道就好,朕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進去看看太後吧。”說完景帝就走了。
“恭送皇上!”
盡管太後苦求,景帝依然沒有放過葉家分毫。十一月底大理寺卿邵勳一紙奏章,稟明承恩侯府葉家貪贓枉法、私吞軍餉、勾結黨羽、陷害忠良等等十一樁大罪,樁樁該死。
一夕間朝廷震蕩,言官死諫,要求嚴懲承恩侯府。景帝大怒,當庭就奪了葉家的侯爵,後麵抄家論罪也是毫不手軟。
值得一提的是,葉家抄家當日,禁軍統領楚衍從葉家抄沒的家財那是驚死一片人!單單黃金就有近五十萬兩之多,白銀珍寶更是不計其數,但是名家孤本卻是少得可憐。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葉家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壓根是人家眼裏就隻有錢。
葉家這一抄家,不僅充實了皇上的國庫,就連賑災的銀子和軍餉都可以足上幾分。當然皇上這一殺雞儆猴用的也是極妙的,拿太後娘家開刀,看誰還敢亂來。
景帝也不知道是看在太後麵子上,還是看在葉家的家財上,最後竟然留了葉家全族的性命,隻是判了流放千裏,三代不得入士。
承恩侯府終於把自己給作沒了。太後經曆了承恩侯府一連串的事變後,上書自請去慈恩寺為大禹祈福。皇上再三挽留,終還是準了。葉德容這次也聰明了一回,自請隨侍太後左右。景帝也算是大方,晉了葉德容為葉貴嬪,允其隨侍太後左右。
太後離宮的那一日,沈玉珺也拖著病體,把自己包成個球去送太後了。看著葉太後花白的頭發,感覺真是替她心酸。
即便是太後又能怎樣呢?不省心的娘家,照樣能要命。像太後這樣戀棧權勢的人,如若不是實在沒路可走,她是怎麼都不會離開皇宮去寺裏為國祈福的。隻是可憐了葉貴嬪,晉了高位,又能如何?不回宮,也終究隻是稱號好聽罷了!
“恭送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這麼些年下來,真心是不容易啊!這會來送別的妃嬪還都是情真意切的希望她老人家好走,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沈玉珺也在相隔一個多月之後再次見到景帝了。雖說二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但她還是能感覺到景帝的目光有從她身上掃過。
“姐姐都病了一個多月了,還沒好呢?”錢洛惜也不似以往那樣做低伏小了,到底腰杆子直了。
“多謝錢美人關心了,”沈玉珺並不想理會錢洛惜,自然也沒必要在乎她的作態,小人得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