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雖然寒生去了，但如果您還把我當弟妹，就讓我來取這妖怪性命，為我那善心的夫君報仇！”
曾幾何時，會讓我產生錯覺的猶如母親般的綠衣女人正穿過集聚的人海，步伐僵硬的突顯出來。
“煙霞，這。”
“起碼就隻有一下，也請讓我為寒生出口氣！”
女人的態度很強硬，也抵不住族人的勸說，土狼隻好將手中的木槌交給了綠衣女人。
和當初見麵一樣，她還是不苟言笑，看不出悲喜，而死去的人又能有什麼情緒呢？隻不過在她身上殘留的氣息已然變得無比渾濁。
“你不是煙霞，”當她慢慢靠近我咫尺時，我硬撐著抬起頭覆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
我並不是想要拽住什麼救命稻草，因為此時無論我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了，隻是那兩個人的死太過詭異，而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個讓我摸不著頭腦的場景到底預示著什麼呢？
“對，我不是煙霞，可那又怎樣呢？不過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記起那些事呢？”
她擰過臉將頭靠在了我的額前，悠悠的回答著。
好黑的瞳孔，沒有一絲靈氣，幽深的仿佛萬丈深淵，好像稍不注意便會被拉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我見過很多很多的死人，但不曾這樣近距離的注視，更何況是一具會說話會走路的屍體！狂亂的心跳擾亂了所有的思緒，掌心的疼痛在增強，冷汗開始大顆大顆的滴落。
但，就趁現在，在她的肌膚脫離我之前，我必須得到些什麼！
這是我血液中流淌的神力，與生俱來，並不需要什麼花哨的儀式，我要做的隻是閉上眼，在心中重複著自己所期望的，便能挖掘到更深：
“寒生，你這輩子還會愛上別的女人嗎？”
“不會，當然不會，碧荷，等稻子成熟的時候，我就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家！”
充滿希望綠色身影在不停的等待，等待那片溫暖的橘黃中一場火紅的婚禮。
“都怪我不好，嫁給他這麼多年，也沒有為他生下一男半女。”女人還是一身綠色，但容貌卻俞漸憔悴。
“這不是你的錯，興許是寒生的問題。”男人小心的安慰著，耳邊是歡慶的鑼鼓，嘈雜的祝福。
“一拜天地！”
......
“五年前，我穿著和煙霞一樣的嫁衣，寒生早早的便站在田埂的盡頭等著迎親的隊伍，七年前，寒生坐在那片蘆葦蕩裏拉著我的手說這輩子就愛我一個人。”
“二拜高堂！”
.......
“寒生是孝子，娶二房全是老太太操辦的，寒生對你還是有情有義的啊，碧荷。”
“夫妻對拜！”
......
“情意？來，大喜的日子，不說這掃興的話！”
......
“送入洞房！”
......
“大哥！咱們繼續喝！”
.......
一杯接一杯，眾人在不同的位置一杯接著一杯，好像做著什麼無聲的宣泄。
夜不覺已深，
醉意濃濃，同床纏綿，瞳孔中隱隱閃現的卻不是彼此所熟悉之人......
嬰孩不足月便降生，婆婆雖心有疑慮但為不遭人閑話，外加孩子是個男嬰，便對我的態度日漸疼愛，寒生喜樂便也開始常常留宿，不再去煙霞房間，本以日子可以恢複到新婚時，可不料性情暴烈的煙霞不滿這冷落的變化，有一日趁寒生不再將我拉入自己的房中，步步要挾
“我尊稱你聲姐姐，但是關於瞳心的來曆不用我說想必你自己清楚的很！”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寒生跟本就沒有生育能力，這孩子是怎麼來的隻有你清楚，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寒生知道這件事你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以後該怎樣來堵住我的嘴，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
說罷，便摔門而去。
腳一軟，瞬間癱倒在地，我很清楚煙霞的性格，她家是這鎮中祖祖輩輩有名的行醫氏族，當然如果寒生有問題，也絕對瞞不過她。
我忍氣吞聲的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就算再變本加厲，也沉默著不做聲響。
可就算這樣，時間一長，就算煙霞不說，瞳心的變化也日漸明顯起來，自從一天寒生和我帶著瞳心去歸認先祖，隔街的花婆婆看著瞳心無意說了聲“這孩子的眼睛可真像黑熊坊裏的長子的啊，哈哈，虎頭虎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