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說出,言辭雖甚殘酷,但諾大一個北天盟,不以嚴規束人,未免造成混亂。
宮成勸道:“罷罷!懷兄,給宮某一份薄麵,念他一個孩子初犯,也就算了,下不為例就是了。
宮成這番話一出,懷夫義也無話可說,隻好默許。
宮成轉身對趙佶道:“身在江湖,就要講究江湖規矩,切記以後行事要三思而行,切不可貿然任性胡為!你下去罷!”
趙佶卻似未曾聽見一般,隻是低下頭,口中喃喃低語。
懷夫義喝道:“宮二當家已經放你下去,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
趙佶突然抬頭望著宮成,似笑非笑道:“宮二當家先前是不是說過誰拿了那劍,就奉誰為盟主?”
宮成道:“不錯!”
趙佶笑道:“小子先前進城來,聽得城裏人人相傳,說北天盟抗暴遼,收失地,實是為國為民做天大的好事。小子雖年紀尚幼,卻也有一腔報國之誌。這北天盟盟主之位加身,雖甚勞神費心,但小子思前慮後,權衡再三,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哈哈!”這這番話說得好像眾人求他做盟主一般。
懷夫義哈哈一笑,極是鄙夷之色,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道盟主是這麼容易當的?你可知宮二當家還說了什麼話?”
趙佶麵露異色道:“什麼話?”
懷夫義道:“宮二當家說,隻要旁人無異議,便可作做盟主。”
趙佶點頭道:“如此說來,前輩是有異議了?”懷夫義冷哼一聲。
趙佶道:“好!小子就來領教領教前輩的高招!”他故意將‘前輩’二字說得很重。
懷夫義心中如何不知,心想,你這小子口口聲聲叫我前輩,是有意將我抬高,我若跟你幹幹淨淨打一場,反而顯見得以大欺小,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不能服眾。當下微一思慮,高聲道:“好!好!你若在老夫手中過十招,這一戰就算你勝了!”
他先前見趙佶和那兩名大漢交手時劍法頗為古怪,倒也不敢托大,說“不過三招”之內的話。即便如此,十招也是誒了他極大壓力。但他自信這少年即便修為深厚,十招之內將他擊敗還是綽綽有餘。
趙佶正等這懷夫義說這番話,一笑道:“既如此,前輩承讓了!”說話間伸手在腰間去摸,一模之下,“哎呀”一聲拍著腦袋道:“小子佩劍忘記帶了。”台下轟然一片,知道這趙佶存心戲弄懷夫義。
台下一些年輕弟子起哄道:“令劍不就擺在那兒?你拿了它跟懷掌門大戰一場!”
趙佶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諸位莫要害我!小子這顆腦袋還要留著吃飯,不敢再擅動神物了。”台下又是哄笑一片。
懷夫義何等身份,卻被眼前這個無名小子耍得團團轉,直氣得須發皆張,眼中要噴出火來。
趙佶笑道:“勞前輩稍後,待小子借劍!”
他先前剛上台時,已見到古聞崢,隻是無暇和他說話,此刻衝台下古聞崢抱拳道:“古師弟,能否將寶劍借與愚兄一用?”他其實也不知古聞崢年歲比他大還是小,隻是感覺古聞崢不諳世事,年歲多半較小。
古聞崢點頭,解下腰間長劍,往台上擲去,道:“蕭師兄,小心在意!”
趙佶衝他一笑,以示感謝,轉身一躍,到了懷夫義跟前,拔劍出鞘,突如其來一劍刺向懷夫義,口中道:“懷前輩,得罪了!”
懷夫義見他那一劍來勢十分怪異,已不及拔劍,催動內力,身形急退,躲開離開那一劍,隨即伸手拔劍反挑趙佶左肋。
趙佶那一劍卻如鬼魅般緊貼著懷夫的劍,向他刺去。兩劍平行相刺。
懷夫義先出劍,本應先至,哪知趙佶那劍中途陡然一翻,撩上了懷夫義的劍。懷夫義頓時感到一股莫名額力量襲來,自己劍勢突然受阻,趙佶那一劍卻暢通無阻地刺來。
懷夫義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怪招,心中大叫邪門,但他畢竟是武學大家,經驗豐富,應對神速,轉念之間,劍勢一變,竟赫然與趙佶所使的一模一樣。
二劍同撩,直碰得火花直冒。懷夫義一劍使出,幾乎同時身子後掠,退了三四丈方擺脫趙佶那一劍。
台上諸人均是武學行家,眼見懷夫義那一劍,看似二人打成平手,實則懷夫義已失了氣勢。
懷夫義何嚐不明白此理?但那一劍怪異之極,自己委實一時有破解之法,情急之下,值得依葫蘆畫瓢,學趙佶那一劍的去勢,勉強奪過。一退之後,懷夫義滿臉通紅,但想自己是一代宗師,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竟一招便在氣勢上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傳揚出去,非但自己臉麵無存,更睡令泰山一派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