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秀也不惱,仍然規規矩矩的立在那兒,隻不過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掃在某人身上……
另一邊
“阿耶!你怎麼把他帶來了,他在此處,豈不是叫兒不自在?阿耶快些打發他離開……”
身穿石榴色齊儒裙,剛到及笄之年的小娘子愈發顯得眉目嬌豔,粉麵含羞,叫人見之忘俗,而此時有些急躁,一麵說著一麵還不忘刮那人一眼……
慶徽帝嗬嗬的笑了幾聲,眼中盛滿了趣味,撫了撫令月的發髻,似有安撫之意,溫和道:“皎皎已然是及笄的小娘子了,莫要使孩童性子了,這裴小郎君今日也算是有公事在身來此的,恰巧被你碰上了而已……”
“這樣,若是你實在不想見他,那便再回暖閣等待,阿耶你再過來,豈不樂哉!”
慶徽帝思索了一番,又想出個主意來,瞥了一眼裴延秀秀,暗道這小子時運不濟。
慶徽帝已然認為小女兒可能會立即認同他的話,然後回到暖閣,眼不見為淨,卻未曾想,小公主小腦袋一昂,直接拒絕了自己,麵上帶著幾分懷疑與輕蔑……
“我不回暖閣,這樣顯得好似我怕了他一般,而且,就他還公事在身?我可不大相信,他也就學到了他的阿耶裴將軍的幾分用兵的才幹,至於國事上,還以為自己是奚哥哥嗎?我今日還就不走了,看他能說出什麼花來!若是說不出來,那他就是別有用心!”
令月劈裏啪啦一大段,將慶徽帝說的一愣一愣的,頓時有些好笑,覺著她好似在跟人家較真……
慶徽帝為帝半生,也算是叱吒風雲的一個老人精了,看到令月這副摸樣,心下開始有些了然於心了,若是真的不上心,更甚至是厭惡,哪會有如此反應?全是些懵懂心思罷了……
“好好好……都隨著皎皎的意思,你就在一旁給阿耶研墨,正好阿耶將昨日未批完的折子批了。”
慶徽帝滿眼笑意的應允了她,帶著令月往禦案旁的小榻上一坐,開始進入了公事狀態……
“三郎不是有關黃河水患的事要奏嗎,現下可以奏報了,坐下來慢慢說吧……”
慶徽帝坐定,看著已經開始著手磨墨的令月,對著那邊長身玉立的少年郎道。
裴延秀微微抬首,見那小娘子並沒有離開,心下暗喜,內心愉悅頓時體現在了臉上,他行了一謝禮,幾步走到了與令月座位相對的那一邊,撩起衣袍下擺,肆意灑脫的跪坐下來,挺直了身子,目光投向首座……
“聖人,今日三郎所說的水患一事其實心中早有思量,去年三郎隨阿耶出征時,恰逢黃河汛期而至,連天大雨引發黃河決堤,水勢過大,往年所修繕的大壩皆沒有禁受住衝擊而損毀,導致黃河周邊流域的村莊農田皆被衝毀,百姓一年的辛勤皆付諸東流,三郎與阿耶見此,本想施以援手,但奈何當時我朝阿史那部落戰事吃緊,分身乏術,才無奈離去,但聽聞聖人賢德,立即免了黃河流域周邊百姓的稅務,還及時加固了大壩,才沒有釀成大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