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如果江雲漪知道這事是我們做的,會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白水靈見錢氏這個模樣心下就有些擔憂,她其實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讓自己有了保障之後再想辦法的。
可是她們母女跟白水仙已經約好,最好能在孩子沒出世前就把所有的隱患全解決,否則江雲漪姐弟還未必會等到她的孩子出世呢。
“隻要江雲漪落到我們手上,她自己都逃不掉了,還能把我們怎麼樣?走,我們現在就去找水仙,問問她到底給我們找了一個什麼樣的幫手。”
錢氏見白水靈事到如今居然又擔心起他們做的事兒,就想再罵她一頓,可隻要一想到白水靈現在就是她能不能得富貴的寶貝兒就轉了話頭。
現在白水靈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她要是在沒輕沒重地老欺負她,萬一把她肚子裏的那個弄出個好歹來,那她不得悔死啊。
“娘,那你先去備車,我去準備一下。”
白水靈也想親眼看看江雲漪的下場,聽得錢氏的話自然要親自去看看才放心。
她還沒有見識過江雲漪的手段,但從外人的一些支言片語中知道江雲漪心思慎密,並不是一個隨意就能掉到別人陷井的人。
這一次她雖然親眼看著江雲漪喝下燕窩粥,但她並沒有親眼看到江雲漪被迷暈落進她們精心布置的陷井裏。
萬一江雲漪逃掉後回來發現她吃的燕窩粥裏被下了藥,那不管她有沒有懷江大林的孩子,她都不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好好好,娘馬上去準備。”
錢氏想著自白水靈有了孩子之後,她是走到哪裏那些下人就從不敢再給她任何臉色,這會子去備車正好可以再顯示一下她現在的威風。
錢氏幾次告誡自己不可再犯以前的錯誤,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至少要等到白水靈平安生下孩子她才有資格囂張。
可是她就是這樣的個性,要她不出來耍威風,哪裏對得起白水靈這麼爭氣哪。不過比起以前的盛氣淩人,狗眼看人低,現在的她已經好太多了!
“老太太和二夫人這是要出去麼?老爺和大小姐早吩咐過了,讓我給老太太和二夫人備了裝用的馬車,就在這邊,我讓人送老太太和二夫人一起過去吧。”
未等錢氏自個去備車,張夕就笑著過來請二人,告訴他們江雲漪已經給他們備了專用馬車,他們二人想出去可以隨叫隨到,給他們的月銀也因為白水靈肚子裏的孩子也漲了不少。
雖然還是比不得姚芳華這個主母兼主事的月銀多,但二人在清漪園什麼都不幹就有月銀可拿,這已經算是清漪園的特例了。
“我女婿和外孫女備馬車給我們,真的假的?張夕,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們母女麼,怎麼這會子卻這麼好心了?”
錢氏見張夕對他們母女這麼客氣不由留了個心眼。以前張夕有多討厭她們母女她可是一直記著,正想等著她們母女當家後就轍了他的。
現在她們母女的好日子剛來,這個張夕就對她們這麼客氣是見不得她們母女好,還是真的要討好她們?
不過張夕口裏的這一聲老太太和二夫人聽得錢氏極為舒服,她覺得張夕這是識相。
“老太太說是哪裏,張夕隻是個奴才,以前對你們不敬,不是因為逼於無奈嘛。現在清漪園有誰不知道二夫人才是我們清漪園的未來主母,以前是我張夕有眼不識泰山,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就不是要跟一般見識了嘛。”
張夕笑容不變,連連對著錢氏和白水仙鞠躬作揖,口中的恭維話更是一句不離,身子也是半躬著以表示錢氏和白水靈的尊敬。
“張總管來得正好,我和我娘正要去看我妹妹水仙。隻是我們手頭上沒有什麼好東西,能不能請張總管替我們備一份?”
白水靈拉了拉錢氏讓她不要跟張夕多糾纏。張夕可是江雲漪的心腹,她可不認為張夕會因為她們母女暫時的翻身就倒向她們母女這邊。
不過她和錢氏出門總要有個由頭,那就讓張夕去給他們備一份送給白水仙的禮物,如此也是她的體麵。
“二夫人說的話,張夕哪敢不從。那就請老太太和二夫人稍等,我親自去給二夫人備禮,包管二夫人滿意。”
張夕並不因為白水靈的冷淡而改變他謙恭的態度,白水靈讓他去備禮他也是滿麵的笑容。
“水靈,這張夕可是清漪園的一把手,他來向我們示好,我們應該客氣點。這樣我們以後才能在清漪園找到更多的同盟。你方才那麼對他,就不怕他暗地裏給我們下拌子哪。”
錢氏在張夕走後就瞪了白水靈一眼,難得張夕肯主動過來跟他們母女示好,這傻丫頭怎麼不懂得抓住機會趁機拉籠張夕哪。
“娘,我們才剛搬回南苑。張夕就算要討好我們,也得等我生下孩子,這個時侯過來誰知道他有沒有安什麼好心。想看他是不是真心要跟我們交好,還得再看看。”
白水靈明白錢氏的心思,可今兒她們還要去看江雲漪的下場,這個時侯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若張夕真的識相,那等江雲漪沒法翻身之後再來好好討好他們,她還是願意收他的。
“也對,這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確實應該好好觀察觀察。”
錢氏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水靈,驀然覺得這個被她一直罵蠢貨的閨女竟然也有開竅的時侯。
這閨女要是以前就能在做事前多留幾個心眼兒,那他們母女早就發達了。好在現在變聰明也不算晚。
“老太太,二夫人,這是自家暖房產的人參、冬蟲夏草,還有銀耳我各備了一盒,另有自家產的何首烏,塊頭雖然不大,但補身足夠了。”
清漪園中現在自產了不少名貴的藥材,這些藥材都是不外賣的,多數是直接給雲子澈留作貢品,在收成的時侯收起來等百草堂的人過來驗貨取貨。
對外這些名貴藥材的藥苗也從不出售,不管要價多高江雲漪都堅持這些藥材要全出自清漪園江家。
專門種植這些藥材的暖房皆數是清漪園較信得過的老人在看,從種苗到收成再到曬成藥草收入庫房形成一條鏈子,決不會中途換人手,就是要換也要經過江雲漪點頭。
每一年春播到秋收,江雲漪都會對照一遍春播時多少,秋收時多少,若有死掉一棵或損毀半棵都必須有詳細的記錄,否則會直接從管理這批藥材的人降罪下去。
在這樣的機製下管理這批藥材的藥農自然要比管理普通藥材的人更加的精心,自然的他們的工錢也要比其它人高。
“這,這送別人的禮也都送這麼好麼?”
錢氏雖然不懂藥材,但近年來不管是豐澤還是安雲其它地方基本家家都會種上一點草藥,慢慢他們這些不懂藥的人即使認不出是什麼藥,也多多少少聽過不少藥名。
這張夕給他們備的這禮盒哪一樣拿出去都是上好的禮物,主要是這張夕還每樣備了兩盒,四樣藥材就四盒,那就是八盒。
這不管看送的是什麼,單看這個數字就吉利。可若是清漪園每年送出去的禮物都這麼好,那不是虧大發了麼?
“老太太真是說笑了。這清漪園備的禮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老太太和二夫人要拿出去送的,我當然要給老太太和二夫人備頭等禮,這也顯得我清漪園的體麵不是。”
張夕繼續笑著解釋,對錢氏和白水靈與對待江雲漪、江大林、姚芳華等一樣恭敬有加,對於錢氏和白水靈提的一些問題,隻要能回答的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不能回答的,他也以一種更能讓錢氏和白水靈二人滿意的方式答了。直到將二人送上備好的馬車,吩咐車夫小心照看,張夕看著馬車漸漸消失,才呸了一口,然後轉身回清漪園。
錢氏和白水靈對張夕給他們備的馬車非常滿意,聞著馬車內案幾上不香爐內散發出的陣陣幽香,不知不覺竟然在馬車內睡著了。
在確認二人真的睡過去之後,一直在路口等著他們的隸屬於江雲漪的馬車才從一旁駕了過來。
青杏和銀杏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上了錢氏和白水靈所在的馬車先將車內的香爐給滅掉,又在錢氏和白水靈身上一番動作後,出來之後青杏和銀杏換成錢氏和白水靈的模樣坐回了江雲漪的馬車。
待青杏和銀杏出來後,車夫按著二人的吩咐接過貼子,按著貼子的地址駕著車就走了。
兩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朝著不同的方向分開後,又在同一樣地方相遇。
“娘,水靈你們倆個怎麼跟著一起過來了?”
白水仙見錢氏和白水靈竟然跟著江雲漪的馬車一起過來,旁邊還帶了清漪園的一個小丫頭,心下有些不滿。
他們明明說好等事成之後再見的,現在這兩個人一起過來要是讓人看見了,這事可就不大妙了。
“水仙啊,我們這不是怕找江雲漪過來的人不是你找的幫手麼。就一路讓人備了車一起跟過來,不過剛才我已經進去看過了,江雲漪和她那個丫頭都睡得跟死豬一樣,無妨的。”
錢氏忙笑著接下白水仙的話頭,然後指了指馬車,表明她和白水靈已經親自驗過馬車,裏頭正是江雲漪和她的貼身丫頭青杏。
“不是說青杏和銀杏一起伺侯江雲漪過來麼?怎麼這會子隻有青杏一個丫頭?”
雖然錢氏是這麼說,但白水仙不放心還親自掀開車簾見江雲漪正半靠著茶幾睡著,青杏倒在一邊呼吸清析可聞。
但裏頭就隻有江雲漪和青杏兩個,先前她打聽到的明明是兩個丫頭隨行,此刻銀杏卻不在裏麵。
“我們是半途才跟過來的,並沒有看到銀杏那丫頭,可能江雲漪有事讓她下車去辦了。反正我們要的是江雲漪,人到了不就成了麼!”
錢氏聽白水仙這麼問眸光微微一閃,忙解釋道。說著,就想讓白水仙趕緊將江雲漪和青杏二人弄進去,免得被人發現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