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皇上才與這位江公子見過一麵,就如此相待,看來以後這皇上身邊的紅人得換人了。
“草民謝陛上隆恩,隻是草民不過一介平民,豈能與陛下同坐。”
受到皇帝看中是好事,可若太惹眼也並非好事,而且她可是女子,這事兒寧沉玉應該有跟永帝提起。
這會子永帝突然安排她與其同坐,讓江雲漪覺得極為不妥。
“無妨,朕允你坐,你就坐,無需害怕。走吧,現在朕帶你好好看我大周的盛世宮宴。”
永帝說著直接牽過江雲漪的手,由內侍帶頭往宮宴的方向而去。他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威嚴不可侵犯!
“是!”
江雲漪想抽開手,卻發現掙不開,隻能硬著頭皮任永帝牽著她的手一路而行,隨行的內侍低眉順眼,隻有大內侍偶爾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極友善的笑。
能被永帝牽手一路走到宮宴這種待遇估計也隻有皇後和太後,可江雲漪一個剛進宮的人卻能得永帝如此青睞,實在大出人意料。
所以當永帝一路帶著江雲漪出現在宮宴現場時,自然而然成了宮宴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皇上,這位是?”
坐在上首第二個位置的太後見永帝帶了這麼一個陌生人過來,而這個陌生人風姿氣度超凡,麵對大殿眾臣依然唇邊含笑,磊落大方,令太後也不由詫異。
永帝讓江雲漪直接坐到內侍安排的左首第三個位置,那個位置在以前是端木陽坐的,現在端木陽出使齊國,不想卻被內侍直接讓江雲漪坐。
自江雲漪坐下後,殿中幾百雙眼睛就會時不時地向她掃過來,此刻聽到太後這麼問,自是會豎起耳朵想聽聽永帝如何說。
“母後,這位是兒臣給你請的民間神醫,一會子讓她給你好好診診。說來她還是我大周的功臣呢。”
永帝似乎沒有察覺到殿中眾臣對江雲漪的關注,隻是笑著坐到了上首,家常般跟太後聊起了江雲漪的事兒。
自然的,他答應江雲漪暫時隱瞞她女兒家的身份,跟太後介紹時則以江雲漪的弟弟江小高的大名江雲奕來回答太後。
然隻是將名字和姓別給模糊了,原先給江雲漪的禦封還是安在了江雲漪的身上。
“你就是皇上親封的民間藥膳師?你的這些茶點哀家很喜歡,這個果酒的味道也不錯。倒是你說的這個藥膳哀家挺好奇的!”
當年永帝禦封江雲漪為食醫,禦筆親題民間藥膳師,根本沒幾人注意江雲漪是男是女,隻是近年宮中雅齋的茶點因端木陽和雲子澈的原故已漸漸取代原先的宮中糕點。
而每逢年節,雲子澈和端木陽都會提前從雅齋訂購一批茶點運送回京,當作年禮送出去。
如此一來,雅齋即使沒開到京都來,其實已經成為京都每逢年節最受歡迎的茶點。
溫逸在知道江雲漪有意將雅齋的分店開到京都,也暗中操作,以至於雅齋茶點成為京都三公子年節必送之物,自然水漲船高,大受歡迎。
隻是即使如此,在京都也沒有多少人明白什麼是藥膳,有不少精明的商人覺得這茶點若能在京都開張必定能抓住商機,大賺一筆。
可惜江雲漪在專門由雲子澈等備的年禮茶點加了一些保鮮的東西進去,又經過特別的配製,即使再好的糕點師傅也做不出那個味道。
現在太後突然問起這個,倒是把這些原本傾注在江雲漪身上的目光給吸引去了不少。
他們也很想知道什麼藥膳,而那些藥膳又是怎麼做出來的!隻是有那麼一些人的關注則是永帝介紹這個少年的名字,他人沒聽出是江雲漪還是江雲奕。
然他們卻聽懂了,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年永帝禦封的食醫!那大半月以來,他們派人到凝霜別苑殺的人是誰?
“藥膳簡單就是用藥材和食材相配伍而做成的美食。就比如這個天冬餅,它是用天冬加水煎熬取汁,加入蜂蜜,再將黑芝麻、黑豆打粉,用天冬蜂蜜水和好製餅。其中天冬就屬於藥材類,蜂蜜、黑芝麻、黑豆都屬於食材。天冬餅的功效是補腎、固齒、烏發,能治早衰早老之症。”
江雲漪笑著舉例桌上幾款茶點,將功用及做法說明再指明哪種是藥材,哪種是食材,如此相結合直接解釋了什麼是藥膳。
在江雲漪回答太後提問的當口,永帝已經宣布宮宴開始,並當著百官的麵賜給江雲漪一塊隨時入宮的令牌。
永帝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江雲漪在京的這段時間可以隨時進宮為太後診治,還命太醫院的院正在太醫院給江雲漪備了一個位置,讓她進宮期間可以以太醫的身份為太後診病,也會直接在太醫院備案。
“哥,為奶奶看病的不是江雲漪麼?她是誰啊?”
雲子晴見上首的江雲漪風光無限,赫然就是剛來京都不久,就已經名揚京城的少年公子。
隻是那一日到他們家為雲老夫人看診的人明明就是江雲漪,怎麼就突然變成這位江雲奕呢。
“她是雲漪的弟弟雲奕,是年前才來京城找她姐姐的。”
雲子澈見永帝對江雲漪青睞有加,然話裏話外並沒有拆穿江雲漪的身份,就知道永帝應該是應了江雲漪所求,會讓她女扮男裝行走宮中。
此刻他當然不可能在自己的妹妹麵前說眼前的人其實就是江雲漪本人!
“什麼?她是江雲漪的弟弟?哥,你怎麼從來沒告訴我,虧得我還是你妹妹!”
雲子晴怎麼也沒想到江雲漪那個土包子竟然會有這麼一個俊美無儔,氣質非凡的弟弟。
“子晴,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你對雲漪無禮。你怎麼總是不聽!”
雲子澈見雲子晴語氣中滿滿是對他沒告訴她江雲漪之事的不滿,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好在他沒把這事兒告訴家人,否則以妹妹的個性,雲漪的身份一定會被曝光。
“哥,到底我是你妹妹,還是她是你妹妹,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護著她!?”
雲子晴聽雲子澈這麼說,心中對江雲漪的恨意就噌噌地往上漲。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江雲漪一來就要搶走她的東西!
現在她好不容易能來參加宮宴,江雲漪的弟弟卻比她還要風光,竟然可以坐在最上首,還拿到了可以隨時入宮的令牌。
她可是知道雲子澈是成為皇商之後,才拿到令牌。這個江雲奕是什麼東西,她憑什麼剛出現就拿到宮牌!
“子晴!”
雲子澈輕斥一聲,這裏可是皇宮,不是雲家,早知道子晴這般沒規矩,他就不應該帶她進宮。
雲子晴咬了咬唇不敢再亂說話。她發覺隻要一提到江雲漪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今兒可是來宮中結識權貴,選擇她心目中最滿意的夫婿,可不能因為江雲漪的弟弟而壞了她的計劃。
宮宴開始沒多久後,永帝就下令讓大家各玩各的,不必拘禮,各個可以隨時走動,向熟識的人敬酒。
“你是江雲漪的弟弟?”
在很多人還在觀望的時侯,柳成端著一杯酒來到江雲漪麵前細細地打量她,隨後拋出自己的疑問。
在柳成的印象中,江雲漪的弟弟應該沒有眼前之人這麼大,也沒有眼前之人這麼成熟穩重。
“是!”
江雲漪見柳成過來,微微一笑,也倒了一杯酒,回敬。她來京之事,柳成也是知道的,隻是柳成下了拜貼到凝霜別苑時,被雲子澈給擋了。
“我到過你那裏,沒看見你姐。”
柳成直言,他幾次下貼到凝霜別苑都被雲子澈給擋了回來。現在眼前的少年竟然自稱是江雲漪的弟弟,實在讓他大感意外。
“京都是非多,她已經回去了。”
江雲漪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反正皇上已經知道她本人就是江雲漪,其它人知不知道她可以不管。
“雲漪,你姐沒告訴你,不要隨便什麼人敬的酒都喝麼?”
柳成還想說什麼,就被溫逸給攔住了,話頭直指,自然不是想讓江雲漪跟柳成多說話。
“溫小侯爺,你這是什麼意?她能跟別人喝酒就不能跟我喝酒麼?”
柳成聽溫逸這麼說有些氣悶。他本來還想從眼前之人口中多打聽一點江雲漪的事兒,若江雲漪還在京中,他自然要找她好好調養他的身體。
他的難言這癮到現在還沒好透,江雲漪雖每年每季都會給他開藥方,可這都治了一兩年了,隻是好了一點點,根本沒法跟以前相比。
“柳公子莫急,家姐臨走前有轉告我,讓我在京的這段時間替柳公子治病。所以你不必擔心。”
江雲漪可不想在這裏讓溫逸和柳成鬧將起來,就算要鬧她也不能讓他們因為她才鬧。
“那我就在柳家等著江公子過來為我看診。”
柳成盯了溫逸一眼,他不是溫逸的對手,不管是從身份上,還是從實力上都不是,所以他隻能忍。
“雲漪,你幹嘛理他!”
溫逸見柳成竟然敢盯著,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柳家的藥材走的可全是水路,這個柳成敢得罪簡直就是找死。
“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惹麻煩啊!你現在是小侯爺天塌了有侯府給你頂著,我可什麼都不是,而且我還想靠他給我做下宣傳呢。”
江雲漪給柳成治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實話說她已經有辦法根治柳成的病,但為了不讓柳成因病好而找她的茬兒,她就在一些方子裏動了手腳,讓他時好時壞,直至現在都沒有根治。
“我過來是想請你有機會也到侯府一趟,給我家老頭看看。他近日精神頭不是很好,連宮宴都沒有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