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雖然被這大熱的天給搞得焦頭爛額,但理智尚存,而且這事兒若不搞清楚,冤枉了江雲漪,江雲漪一怒之下要把村民們全告上官府,到時可沒人救得了這些鄉親。
以江雲漪現在的人脈和威望,豐澤屯這些無知的村民們想動她,隻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這個白胡子老道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沒想到卻是滿嘴的胡說八道。這事他若不說清楚,那就別怪他這個當村長的不客氣。
“村長說得對!你個臭道士若真這麼厲害,你就上天降雨給我們豐澤啊,說什麼要獻祭,那你咋地不把自己獻上?你真當我們豐澤屯的人全是傻子麼?我們要真按你說的做了,我們就得做牢。”
陳三妹讓一個交好的小姐妹去清漪園通風報信,自己則在這裏繼續聽情況。此刻見到村長終於站出來為江雲漪說話,趕忙站出來幫襯。
“無量天尊,貧道自說得出,又豈會是亂編排。這枉傳上天的旨意可是要遭天遣的,借貧道百十個膽子,貧道也是不敢的!不過村長即這麼說,那本天尊就跟大家說道說道。各位施主不妨想想,此女在一年多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年多後又是個什麼樣的人。據上天傳給貧道的旨意證明此女早已不是當初江家四房的那個大閨女,因為那個大閨女早已被現在這個小女子吞啜了魂魄。現在的這個江雲漪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溫柔善良,孝順父母,對長輩友恭的小小少女。所以貧道敢肯定,此女若不除,豐澤屯的災亂將不止於此!貧道言盡於此,各位施主若還是不信,那就當貧道什麼都沒說吧。”
老道垂下的眸子滴溜溜直轉,待抬起眸時,又是一副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隨即拂塵一掃,帶著他的幾個弟子就想離去。
眾村民麵麵相覷,他們此刻也心中糾結,畢竟他們隻是普通的村民,真要讓他們殺人,他們心裏的那一關就過不去。
隻是白進財、江小義和這個老道說得也沒錯,若江雲漪真的搶走了他們的福澤,害得他們這樣,那他們也絕不能放過江雲漪。
“哼,你還能說出什麼?除了神神叨叨的那騙人的話,你還會說什麼?你竟然這麼厲害,想必也有一個很響亮的名號,你何不先說出自己的名號,讓俺們先聽聽,可否有你這個人!”
陳三妹冷冷一哼,她現在是視江雲漪為恩人,若不是她,他們一家現在還在過苦日子呢。
而她也不能如現在這般輕鬆,即可以學刺繡,還可跟著爺爺讀書習字。這些大道理有大半是從爺爺那裏學來的,但也有很多是跟著江小小和江小高在江雲漪身邊耳濡目染聽來的。
現在她雖然少有跟江雲漪姐弟一起讀書,但這些道理她可全記在心裏呢。這個臭道士還想用剛才那一套哄騙村民,她當然要將其扼殺在搖籃裏才成。
“小施主,若貧道沒有算錯的話,你應該在五歲時走失過一次,到七歲時才被找到。所以你有兩對父母,但你被找到後,就很少回去看曾經收養你的養父母對不?村長大人應該還有一個小女兒,可是小女兒剛出生不過幾日就夭折了,這個小女兒與你最小的兒子是同胞,沒錯吧?但村長夫人思女心切,後來又從別處抱養了一個閨女,也就是你現在的小女兒!”
老道並不因為村長的警告,陳三妹的冷眼而有半分不快,反而掐著手指邊算邊說,將豐澤屯的一些秘辛當著眾村民的麵兒一一道出。
如果說陳三妹的事兒還是可以打聽到,但村長家的小閨女是抱養的這件事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村長皺著眉,心裏開始打鼓,他的小閨女是抱養的這事兒隻有他和媳婦兒兩個人知道,這個老道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成這老道真的能掐會算,這江雲漪真的把他們豐澤人的福澤全數給奪去了?
眾村民見陳三妹和村長的表情不由暗暗想,難道這個老道士真算對了?然未等他們提出疑問,就有人看到江雲漪往他們這邊過來了。
這些人有半數以上都受過江雲漪的恩惠,此刻即使心中疑惑,但江雲漪本人都都來了,他們若真懷疑她,要這事不是真的,他們豈不是要背上忘恩負義的罪名?
因此村民們齊齊選擇了閉嘴!
“剛才聽道長說,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江雲漪,那我想請問道長原來的江雲漪去了哪裏?道長說我是妖邪,那麼我請問是我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如果每一個靠自己雙手發家致富的人,都是靠搶別人福澤才能成功的。那我很好奇這福澤是怎麼搶的,要不道長你來教教我?”
江雲漪聽到報信後,並沒有坐視不理,因為在古代的百姓最是封建迷信,這些村民聽了這老道的話其實已在心裏動搖。
她不怕一個村子的人造她的反,她是怕謠言這東西一旦傳出去,後果絕非她能想象。
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江雲漪就帶著青杏銀杏過來了。她倒要看看這個牛鼻子老道是怎麼在這些村民麵前抹黑她的。
想將她燒死求雨?這樣荒謬的事情也虧得這個臭道士說得出口,他就不怕她還沒被燒死,他先去跟閻王報道麼?
“啊,是,是,是雲漪丫頭……”
方才還在討論著怎麼處置江雲漪的眾村民,見到身著一身桔色披帛的江雲漪笑盈盈地站在他們麵前,不知為何就覺得很心慮。
剛才若不是陳三妹和村長攔著他們,他們可能就會聽信老道及白進財的話去清漪園找江雲漪的麻煩。
這會子江雲漪親自過來,必是前來澄清的。這炎炎烈日下,笑容淺淺,眸帶冰寒的少女一個眼神過來,隻是輕輕地一掃,竟讓他們不敢與她直視。
“道長,我現在人就在這裏,你不是想燒死我麼?那就請你給我一個讓我甘願赴死的理由。不要跟我什麼靈魂,我不懂!如果道長能給我演練一遍你方才所說的話,也許我會信噥。”
江雲漪微微笑著看著這個白胡子老道。其實初聽到來報信的人說的那些話,江雲漪心裏還有幾分驚詫的,然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因為她不信這世上有人能猜出她來自何方。
別忘了,在現代都有神棍,聽說這古代的神棍可比現代還要吃香。指不定這個臭道士就是一個來騙錢的神棍。
對於一個騙子來講,你隻有比他更能騙才能騙過對方,誰要這個臭道士偏偏說中了呢。
幸得她是穿越人士,心理素質也比較強悍,要不然一聽這個道士一講指不定很快就自己穿幫了。
“雲漪,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在豐澤屯誰不知道你以前是大字都不識一個,現在呢?診病寫方那是隨手就來。還有,我認識的那個江雲漪,那可是一見著我就嚇得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你看看現在的你,多鎮定啊!這你咋解釋?”
江小義見老道好似被問住了,不由撇了撇嘴,原來真是個騙子,不過不要緊,這個老道演不下去,就由他來接好了。
隻有把江雲漪給弄死了,他才有機會從清漪園那邊弄錢過來玩兒,不然他得等多久才能把水仙娶進門溫存啊。
水仙那騷娘們昨兒可沒少給他苦頭吃,不過他就喜歡水仙那騷樣兒。他現在是一天不抱著水仙就睡不著,偏偏水仙總在大半夜把他從床上踢下來。
說若不拿不出她爹想要的騁禮,就別想娶她!另外一點就是這騷娘們說什麼都要江雲漪答應給她添妝兼送嫁才肯答應嫁他。
現在這個時侯,他隻能想盡一切辦法來跟江雲漪談判。今兒這個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他若不好好把握才是真傻呢。
江雲漪隻是輕輕地瞥了江小義一眼,江小義還要繼續說出口的話就哽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江小義覺得江雲漪方才那一眼猶如淬了冰的渣子狠狠地揉向他,讓他全身冰寒,猶墜冰窟。
“你,你看什麼看,難道我說錯了?道長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你一定是把我們豐澤人的福澤全偷走了,不然你怎麼可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緩了好久,江小義惱羞成怒,以前江雲漪見到他都是繞道走的,剛才她看他的那一眼,明明隻是淡淡輕輕的一眼,咋可能讓他覺得全身都好像被凍住了哪。
一定是江雲漪對他使了妖法,所以他才會變成那樣,如此不是更證明江雲漪就是老道口中的妖孽麼?
“哎呀,女婿,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個妖女對你使了妖法,你看看你,嚇得臉都白了,手還發涼哪。鄉親們,你們快看看,這可不是我白進財胡說八道,剛才這個女人什麼都沒做,隻是看了我未來女婿一眼,我未來女婿就成這樣了!這難道還不能證明這個女人會妖法,她真的偷走豐澤屯的福澤,去滿足她自己的私欲,大家夥可千萬不能放過她,不然更大的災難一定還在後頭。”
白進財瞧著麵色發白的江小義,腦中靈光一閃忙跑到江小義麵前扶起他,然後伸著手指控江雲漪,又將江小義瞬間發白的臉對向眾村民,話語中滿滿都是懼怕,好似他真看到了什麼妖物。
“無量天尊,你個妖孽莫要再做怪,否則別怪貧道不客氣!”
一直沉默的老道見時機差不多了才開口。方才初見江雲漪時,他是真的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姑娘麵相根本不可能是一個農家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