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生回家拿馬車的功夫,宋氏趁機黏上錢玉蘭,挽起她的手安慰道:“大嫂,你別急,婉兒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錢玉蘭扭頭隻看她一眼,繼續望眼欲穿地盯著姚三春家的方向,完全沒有搭理宋氏的意思。
宋氏暗地裏簡直快咬碎了銀牙。
這個時候宋家人沒誰有心思搭理宋氏,宋平生甫一停下馬車,錢玉蘭、姚三春、宋平東先後坐上馬車,宋平生一甩韁繩,馬車就“骨碌骨碌”跑開了。
宋氏張著嘴巴,正想說能不能捎她一段,她最近腿腳不太好,誰知宋平生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宋氏氣得要死,心裏巴不得宋婉兒出事算了。
且說從老槐樹村到鎮上這一路,錢玉蘭焦急得坐立不安,姚三春心知錢玉蘭一方麵是擔心宋婉兒,另一方麵恐怕也怕宋平文走上了不歸路。
姚三春心裏同樣不平靜,雖然她不太喜歡宋婉兒,但是畢竟相處這麼久,宋婉兒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而且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無論如何,宋婉兒都不該落得悲慘的下場。
一路上,眾人各懷心思,幾乎沒人說話。
馬車速度飛快,宋平生用比平常更短的時間到達鎮上。
待抵達郭家門口,馬車尚未挺穩,錢玉蘭便急不可耐地跳下去,差點崴了腳。
但是錢玉蘭一點都不在乎,一陣風似的跑過去敲門。
沒一會兒,郭家大門開出一條縫,隻有一隻眼睛露出來,對方打量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舍得開門讓他們進來。
錢玉蘭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宋婉兒的情況,直接開口問郭家家仆:“小哥,我女兒出啥事了?她傷到哪裏了?嚴不嚴重?”
家仆麵色透出幾分怪異:“傷到哪?宋二夫人她沒傷,反而是鄧表姑娘受傷了!”
家仆這話非但沒能安慰到錢玉蘭,反而讓她心跳加快,一時間沒能說話。
宋平東忍不住抓住家仆胳膊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家仆皺眉,從宋平東手中抽開:“宋大爺,這事咱們做下人的不太清楚,您還是直接問宋二夫人比較好?”
說完敷衍地一弓腰,然後加快腳步在前頭引路。
宋平生眉頭越皺越深,郭家家仆待他們宋家態度尚且如此敷衍,宋婉兒在郭家的地位可見一斑。
一行人很快到達郭家前廳,此時前廳裏有不少人,除卻郭聞才一家子,還有好幾位生麵孔。
這幾位陌生人看到宋家一家並沒有過多關注,可在鄧氏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們臉色當即就變了,全都麵露氣勢洶洶的質問之色。
一位肚皮圓潤、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一掌拍在桌麵,目露凶意,兩撇胡子狠狠一抖:“你們宋家人竟然還有臉來?好好好,竟然你們來了,今天不給我家玉瑩跪下來賠罪,你們一家子就別想出去!”
胖男人身旁的中年婦人厲眼射過來,附和著:“對!大夫說咱們家玉瑩手臂差一點就廢了,以後恐怕都不能久用。我女兒好好的一個姑娘,從小嬌生慣養的,何曾受到這麼大的委屈?你們宋家必須下跪道歉!”
宋家人雲裏霧裏還搞不清狀況,就被鄧玉瑩的父母迎頭痛罵,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但是看鄧父鄧母這般氣勢淩人的態度,加之穿著打扮不一般,一時間還真能唬人。
這時候隻有宋平生和姚三春麵色如常,宋平生向前一步向郭聞才夫婦作揖,不卑不亢道:
“郭叔,郭嬸,咱們還未得知具體發生什麼,隻是村中鄉親在鎮上聽到三言兩語,這一大家子便丟下一堆活跑過來,還望二位長輩說一下到底發生何事?”
郭聞才不冷不熱地扯了扯唇角,扭頭把目光投向鄧氏。
鄧氏臉色跟鄧玉瑩父母差不多,都拉長了黑臉,甚至心中鄙夷,心想宋平生一個地裏刨食的,說話裝什麼文縐縐的,簡直就是豬鼻子裏插大蔥,裝相!
鄧氏語氣很冷:“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你家瘋子宋平文花錢雇人闖進咱家要殺宋婉兒,結果宋婉兒竟然不知廉恥地拉玉瑩出來擋在前頭,結果玉瑩胳膊被劃了老大的口子,流了一地的血,半條命差點就沒了,宋婉兒卻還好好當當的?”
鄧母抱著胳膊,發紅的眼睛裝著厲色:“就你們說,你們宋家把我家玉瑩害成這樣?你們是不是該下跪道歉?”
錢玉蘭還處於震驚當中,但是聽鄧母這麼說,她想都沒想就反駁道:“鄧夫人,你說平文幹壞事我沒法反駁,因為他最近確實變了很多,但是你說婉兒拿你家玉瑩擋在前頭,我不信!”
“我家婉兒絕對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