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會兒,她覺得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於是說道:“這院子沒什麼可看的,還是去你房間看看吧,正好我累了,要休息!”
章小草不樂意,房間是她的私人領地,若是關係好的親人朋友自然可以,可她章寶珠和她沒那麼熟吧!
“房間沒什麼可看的,有些還沒完全弄好,比不得林府,你要是累了,我帶你去客房吧!”
章寶珠一聽,反倒更想看了,也不顧章小草的冷淡,自顧自的闖進了正院,看了眼前的幾間房子一眼,就徑直去了右邊的一間!
章小草見她竟擅自闖了進去,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抬腳跟了上去!
當來到章小草的房間,看到裏麵獨特的設計和裝飾時,挫敗變成了不加掩飾的嫉妒!
屋子裏的擺設並非多麼富麗堂皇,比起林府來,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可裏麵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是極為精致的!
就是小客廳裏擺放的那張矮矮長長、上麵鑲著琉璃,像是桌子一樣的東西,就是她沒見過的。
隻見四條腿上雕著優雅別致的蘭花,栩栩如生,像真的含苞待放一般,桌子下麵還有像抽屜一樣的夾層,不過,上麵帶著手把,應該是用手拉動的。
矮桌三麵安放著水藍色的、像是軟榻一樣的東西,按上去軟綿綿的,十分舒服,上麵還有靠背,坐累了,還能靠在上麵,甚至躺在上麵放鬆身體。
一旁安放著一個博古架,上麵沒有很多東西,隻放著幾隻別致瑩白的陶瓷玩偶和一些竹製的動物。
最讓她驚訝的是,牆壁上掛滿了十好幾副大字,她曾經跟著自己的弟弟學過幾個字,雖然不懂得鑒賞,可一看那雋永飄逸的字跡,她覺得一定不是普通的贗品!
整個小客廳並不大,裏麵的布置也很簡單,卻給人一種舒適寧靜的感覺,仿佛置身此處,就能讓人忘記煩惱一般。
章寶珠嫉妒的看著這一切,眼睛掃到四處的琉璃窗,更是恨不得全砸了,琉璃,就是她這個林家二爺姨娘的房間裏也沒資格全部裝上,隻有那麼一小塊兒安在屋頂透個光而已,憑什麼她一個鄉下丫頭能用這麼奢侈的東西?
她現在做了別人的妾,就算錦衣玉食又如何?不僅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連多看一眼也不行,還沒有半分自由,時時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還要屈意侍奉一個可以當自己爹的老男人!
而她呢,現在什麼都有了,有疼愛她的奶奶,還有個向著她的弟弟,就是肇源哥哥也對她不一般,方才那樣的眼神,分明就是對這個賤人有了愛慕之心,自己什麼都比她強,憑什麼她能得到肇源哥哥的心,自己就隻能委身一個老男人?
一定是這個賤人使了下作手段勾引了肇源哥哥,不然那樣優秀的肇源哥哥怎麼可能看上這個一無是處的賤人?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這一切不該是這樣,她章小草早該去死的!
這一刻,章寶珠的嫉妒衝破了理智,她不懷好意的看著章小草,既然不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該回到原來的樣子才對!
想到這裏,她臉上突然浮現一抹詭異的笑意。
章小草見她突然變臉,不知道又在抽什麼風,心裏暗暗警惕起來,不動聲色的說道:“時候不早了,前麵該開席了,我們過去吧!”
章寶珠一步步靠近她,眼裏閃過惡毒的光芒,就在章小草以為她要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她卻猛地向後倒去,嘴角掛著一抹陰毒的冷意。
在她身後,正是章小草設計,讓木匠做出的茶幾!
火光電石之間,章小草猛地明白了她的目的,快速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腰帶,卻因為慣性,自己也跟著摔了下去。
二人齊齊倒在地上,章寶珠墊底,原本她是故意陷害章小草,自然不可能真把自己摔死,因此早就算計好了,可現在被章小草這麼一壓,力道加重,後腦勺狠狠地磕在了茶幾角上,頓時血流如注,流的非常歡快!
章小草比她好多了,身子有一半趴在她身上,因為下意識的仰著頭,額角磕在茶幾上,隻破開了一道小口,鮮血慢慢地滲了出來。
章小草顧不得自己的傷,連忙爬起來,檢查章寶珠的傷勢,她不在乎這個陰險女人的死活,卻不想她死在自己家,給自己惹麻煩。
章寶珠還沒徹底暈死過去,隻覺得後腦木木的,有東西順著脖頸流到了後背,濕濕濡濡的,她知道自己成功。
得意的看了一眼焦急的章小草,嘴角掛著一抹得逞的笑意,陰森森的說道:“我看你背著一個弑姐的罪名,怎麼在章家村繼續待下去!”
章小草聞言,突然想到什麼,竟春花燦爛的衝她一笑,隨即伸手將額頭的血朝著臉上一抹,想了想,覺得還不夠,又從章寶珠腦後蹭了一手血拍在自己臉上,做好這一切,她連忙仰躺在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章寶珠先是一愣,隨後猛地瞪圓了眼,想要掙紮著站起來,腦袋卻暈沉沉的,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等開席之時,眾人這才發現少了兩個人,於是連忙在院子裏找開了,等有人找到這間屋子,隻見兩個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地上流了一小灘血,看到這駭人的場景,頓時嚇得麵容失色,連忙大叫著跑去前麵,將也來吃席的李大夫拉了過來。
眾人得知這件事,也顧不得吃席,一個個急忙的都奔到正屋,正在廂房裏和程遠鵬他們閑聊的林肇源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頓時大變,顧不得來人的錯愕,連忙奔去了正屋。
當他衝到屋子裏,看到滿臉是血、昏迷不醒的躺在那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小人兒時,一股劇烈的抽痛溢滿胸腔,令他差點無法呼吸!
他拚命地忍住衝上前推開李大夫,親自抱著她的衝動,死死的握著拳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李大夫仔細的給她把脈,沉默片刻,又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仔細的看了看她的傷口,眉頭頓時皺的死緊,又再次給她認真的把脈。
眾人見狀,一個個緊張的伸長了脖子,卻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生怕吵到了李大夫,誤了他的診治。
李大夫的醫術他們是相信的,見他竟然要把兩次脈,都覺得章小草一定摔的十分嚴重,很難救回來,想到這裏,各自心裏都沉甸甸的,十分難受,直接忽略了還躺在地上的章寶珠!
就在這時,慕華紅著眼,扶著哭泣不止的章奶奶走了進來,聽到章奶奶的哭聲,眾人連忙讓開路,心裏直歎息,大好的日子,卻發生了這樣悲痛的事,也不知道六姑她老人家能不能承受住這般殘酷的打擊!
章奶奶撲倒在沙發前,握著孫女溫熱的手哽噎不止,眼睛殷切的看著李大夫,卻不敢開口詢問,她害怕打斷了大夫的診治,孫女就再也救不過來了。
淚水一滴滴落在章小草臉上,正在做夢的章小草感覺到臉上涼涼的,濕濕的,遂翻了個身囈語道:“奶奶,屋頂又漏雨了,天亮了就請人修修吧!”
章奶奶聽見孫女竟然開口說話,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喊道:“小草,小草,快睜眼看看奶奶,快看看奶奶啊!”
其他人也聽到了章小草的囈語,一個個都緊張的看著,生怕她是病情加重,在說胡話。
林肇源更是眼睛都不敢眨,要不是程遠鵬他們拉著,他早就衝上去了。
在眾人的期盼中,章小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滿屋子的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伸手揉了揉額角,一下子揉到額頭上的傷口,頓時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額頭的痛楚,讓她很快清醒過來,一下子記起睡過去前發生的一幕。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躺在地上睡著了,還引的這麼多人跟著擔心焦急,章小草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找個地縫鑽進去了,真是太沒臉了!
李大夫最先發現她的窘迫,揶揄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跟叔說說,叔再給你看看!”
早在他第一次給她把脈,就知道她沒事,隻是她一直不醒,他以為是她身子有了很嚴重的病症,就仔細的診治了一番,卻還是一切正常,弄得他差點懷疑自己的醫術了。
李大夫的話,再次讓章小草臉色爆紅,差點捂臉鑽到沙發底下去,幸好臉上被血糊著,別人看不到她真正的麵色,不然,肯定會讓人瞧出來!
“李叔,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可能是失血過多,等過陣子就沒事了!”
沒辦法,既然要做戲,那就要做到底,李叔沒有當場拆穿她,以後肯定也不會說出去的。
李大夫了然的點點頭,說道:“雖然沒事,可藥還是得喝,叔這就回去給你把藥拿來煎了!”
章小草感激的衝李大夫笑了笑,可是回頭喝了李大夫送來的藥,她頓時淚流滿麵,這裏頭到底擱了多少黃連啊!
“對了李叔,章姨娘沒事吧?”
她猛地想起章寶珠才是傷的最嚴重的那個,也不知道耽擱了多久,會不會已經掛了吧,畢竟傷到了後腦勺,還流了那麼多血!
李大夫這才記起還有個章姨娘,他一進來就看到章小草躺在地上,就連忙把她抱起來診治,倒把章姨娘給忘了。
就在這時,得到消息的林禮莘匆匆趕了過來,樂霆也到了,見到滿臉是血的章小草,嚇了一大跳,連忙湊過來問道:“你沒事吧,怎麼變成了這副狼狽模樣?”
章小草苦笑著搖搖頭,誰能想到章寶珠突然發瘋,不惜傷害自己來陷害她,她到現在還想不通章寶珠為什麼要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