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殺意
砰!
聽了樂林的話,章小草氣得臉色鐵青,克製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嚇了樂林一跳!
壓抑著立刻衝去崗樓村暴揍李小翠的衝動,章小草平靜的收回拍疼的手,麵無表情的問道:“這些流言是什麼時候開始傳的?”
“大約是六天前!自從棉桃相繼開花後,崗樓村就有不少人到地裏跟韓大他們套近乎,想知道增產的法子,就把這事說溜了嘴,韓大把這事跟奴才說了,奴才就讓樂廣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這些話都是那李小翠嘴裏傳出來的!”
樂林坐直身子,慎重的說道,心裏對章小草的敬畏又上升了一層,沒想到平時總是麵帶笑意的章姑娘發起怒來這麼嚇人,就是當初怒打錢財,也沒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這回是真把她惹火了!
章小草的確是被惹火了,別人怎麼衝她來,她無所謂,接著就是,可以這麼卑鄙無恥的方式衝著她親人來,簡直是找死!
當初章有福、朱氏趁火打劫,把奶奶氣成那樣,她都能找上門去理論,最後還因為他們不是罪魁禍首,又是顧忌著奶奶,才沒下重手,可這李小翠算什麼東西?
勾搭奶奶的前夫,設計栽贓奶奶,毀奶奶名聲,逼奶奶和離,哪一個,都夠她打上門去,現在奶奶釋然不計較了,她倒是來勁了,竟然還傳出這種話來,果然臉皮一死,天下無敵,自己當了小三兒,還無賴別人先紅杏出牆!
樂林看著她不停變換的臉色,忍不住問道:“這事姑娘打算怎麼辦?”
“哼,怎麼辦?”
章小草嘴角噙著一絲惡魔般的笑意:“她既然敢主動挑事,以這種無恥低級的手段再次陷害奶奶,不給她一點兒顏色看看,怎麼對得起她這番算計?”
樂林身子一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章姑娘這副模樣,怎麼越看越像主子了?
章小草不知道他的想法,湊到他耳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聲,聽得樂林額頭冷汗直冒,十分詭異的瞅著她。
章小草坦然的讓他瞅著,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以施彼道還施彼身!這是她該得的,算是‘報答’她多年前對奶奶的‘照顧’!”
樂林再次一抖,為李小翠默默致哀,活了這麼大歲數,最後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落個晚節不保!
不過,的確是她活該,他一點也不同情!
待樂林走後,章小草看著屋外燦爛的陽光,想到李小翠即將遭到的懲罰,方才的抑鬱好了不少,站起身來到後院,就看到奶奶正在菜園子裏拔草。
章奶奶看到她,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笑問道:“樂管事走了?怎不留他吃飯?”
章小草也蹲下來,幫著拔草,聞言說道:“他忙著呢,地裏的棉花明天要收了,他得回去準備準備!”
章奶奶一聽,也十分高興,笑眯眯的說道:“那是好事!那麼大片棉花,不知道得收多少,怕是能堆的老高呢!”
章小草想象棉花堆成山的情景,也笑了:“可不是!樂管事擔心又會下雨,讓我在村子裏叫些人,明天一起去,把棉花搶收回來!”
“嗯,樂管事是對的,這兩天又有些悶熱,八成是要下雨了,棉花能收的就都收回來,過了雨就太可惜了,隻能充作中等棉!那你趕緊叫人去,免得耽擱了,明兒個奶奶也去看看,哎呀,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長得不知道多喜人!”
章奶奶嘴角噙著愉快的笑意,連忙催促她去找人。
章小草拔草的手一頓,隨即笑道:“奶奶,你明兒個也要去?家裏這麼多棉花沒人看著,我擔心有壞人進來偷棉花呢,要不我把秦忠梁義都留下吧,秦忠看著家裏,梁義看著地裏,家裏和棉地裏都不能沒人!”
之前有不長眼的晚上翻牆進來偷棉花,被章小草特意請人打造的巨型老鼠夾給打到了,大半夜的狼哭鬼嚎,驚醒了章小草和章奶奶,正當她們要去抓人時,偷棉賊被同夥救走了!
還有人半夜去地裏偷棉花,也被夜晚巡視的秦忠三人抓住了,給暴打了一頓,由此偷棉花的倒是消弭了。
但是家裏和地裏必須有人看著,誰知道他們大白天的會不會來!
之所以不讓奶奶去,就是怕哪個不長眼的把那些話故意說給奶奶聽,奶奶聽了勢必會傷心憤怒,再要是像上次氣出個好歹來,她可承受不了!
想到李小翠幹的好事,章小草的臉再度陰沉下來。
章奶奶一聽,一下子想起自家還堆著六七千斤的棉花呢,這家裏沒人咋成?於是連忙說道:“奶奶也不是非去不可,這家裏不能沒人,奶奶就不去了,去了又憂心家裏,秦忠佟孝你都帶去,他們倆幹活快,能幫大忙,梁義就讓他守著棉地吧!”
章小草笑道:“等下次摘棉花,我和奶奶一起去看看,那孫女這就叫人去,您等孫女回來,晚上孫女下廚!”
章奶奶笑著應下。
章小草轉身走了出去,想了想,決定先去章大山家,他們家沒地,最近都是四處打散工維持家用,棉花地裏有事,她也盡量找他們,因為黃氏產後自稱身子不好,天天在床上躺著,還把章寶銀拘在家裏陪她,兩口子什麼也不幹,就靠章大山、章寶金夫妻養著。
劉氏正要出門去河邊洗衣裳,見章小草過來,連忙把她迎進了院子。
“二郎哥,你壞,人家這裏還疼著呢!”
一道嬌媚入骨的聲音透過半開的窗戶飄了出來,一聽,就知道是黃氏。
“嘻嘻,哪裏疼?來,給哥哥看看,哥哥給你好好揉揉!”
黃氏話音剛落,就被接了過去,接著,裏麵就傳出黃氏連嗔帶叫的呻吟聲。
還沒走進屋子,章小草就聽到章寶銀房裏傳來兩口子的嬉笑聲,確切的說,是打情罵俏聲!
劉氏也聽到了,頓時麵紅耳赤,見章小草臉色未變,隻以為她還小不懂,連忙拉著章小草去了自己房裏,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章小草就當什麼也沒聽到,也沒說什麼,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問道:“劉大嫂要是有空,也可以去,摘棉花也不是啥重活!”
劉氏一聽,十分高興,感激道:“謝謝你小草!你也知道,這家裏沒田沒地,就靠著你爹……你章叔大郎哥四處打散工,可也掙不到啥銀錢,也虧得你時時記著我們,有活兒讓我們做,不然這日子就更難過了!”
章小草搖頭,拉著劉氏的手說道:“這不算啥,你們出力,我出錢,天經地義!隻是,上次章寶珠不是給你們銀錢嗎?怎麼不去買些地?聽說被賭坊收走的田地還沒有賣出去,你們怎麼不贖回來?”
提起這個,劉氏滿臉無奈,歎了口氣道:“你當我不想?小姑給了我二十兩銀子,本來也是打算贖回那些地,能贖回一點是一點,可是,那時她生了孩子身子不好,日日見紅,公公沒辦法,隻好請大夫抓藥,那些藥老貴,吃了一個月她才好了,二十兩銀子也花去了一半,她才好,那侄兒又病了,又是請大夫又是吃藥,剩下的也被折騰的沒幾個,這些天找不到事做,還得買米買油鹽,差不多都花光了,哪裏還能贖回地?”
章小草一聽,皺了皺眉,不是說孩子生的很順利嗎?怎麼還會日日見紅?還恰巧是章寶珠留下銀子之後?
“是請李叔看的嗎?李叔和咱們是鄉親,該不會多要銀錢,這就算吃一個月的藥,也不可能用掉這麼些多銀錢啊!”
劉氏聞言,有些發愣,隨後搖頭:“原本是想請李叔的,隻是他們兩口子不願意,說這是婦人病,請熟人看以後見麵尷尬,所以二叔就去鎮上請的大夫!”
章小草一聽,覺得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村子裏又不是沒人請李叔看月子病,怎麼到他們嘴裏就成了這樣?
“那孩子生病總該請的是李叔吧?”
劉氏再次搖搖頭說道:“她是搬月子時,孩子在娘家生病,說是病了一個月,花了好多銀錢,都是她爹娘出的,回來後,就跟公公要銀子,公公也不想欠親家的銀錢,傳出去不好聽,就讓我給了!”
章小草冷冷一笑,嘲諷道:“還真是巧的很,大人的病還沒好,孩子也病了,等把家裏的銀子掏空了,人就好了,看來還是銀子惹的禍啊!”
劉氏一聽,回想方才的話,臉色就變了!感情這一大家子在外麵累死累活的想多掙些銀錢,都被那兩口子使力給騙到自個兒的錢袋子裏去了!
章小草沒再多說,揭穿那對極品夫妻的真麵目,不是想讓他們家庭不睦,隻是希望劉氏自己能長個心眼兒,別自己累死累活,便宜了那些企圖不勞而獲的蛀蟲,最後反倒令自己陷入困境!
此時,劉氏心裏亂糟糟的,很想衝過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黃氏做月子,自己也是家裏家外的忙活,還要伺候她,有時候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了,她們兩口子倒好,天天吃吃喝喝啥事不幹,還把家裏的銀錢全部騙走,現在家裏沒田地,公公丈夫每天累得話都懶得說,他們隻顧自己,根本不顧這個家!
章小草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對,怕她想岔了,連忙轉移話題道:“你明天要是去了,壯壯這孩子就沒人看著,你就把他送去給我家吧,奶奶她在家,也能給他做飯吃!”
劉氏一聽,連忙說道:“這怎麼好?六姑婆年紀大了,哪裏能讓她伺候壯壯!”
章小草笑道:“哪裏說得上伺候?我明天不在家,讓壯壯去陪奶奶說說話正好,壯壯不鬧人,也很懂事,奶奶也喜歡他,你明早就把他帶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