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侍女領著一名身穿黃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花姐隻看了一眼,眼裏便有著掩飾不了失望,不是他,僅是他身旁的一名貼身侍衛。
黃袍侍衛走上前來,恭敬地拱手行禮道,“花姐。”
花姐平複了一下自己波動的心情,飲了一口茶,這才慢慢道,“就你來了?他……”
“老爺已在外麵入座。”
花姐剛平靜的心又猛地跳了起來,她撩開後台的簾子,朝大廳裏看去,眼睛從前排飛快地掃到後排,果然,在大廳後排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一身便服,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台上的表演。
冤家,果然是那個冤家,花姐欣喜之餘又微怒地將簾子合上,她看著黃袍侍衛冷冷地問到,“你身為貼身侍衛,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坐在那裏,萬一他遇到危險如何是好?還不趕緊回去!”
“花姐息怒,老爺身旁坐著的那五六人,皆是宮中的好手,至於我來見花姐,也是老爺的吩咐。”
花姐心裏一動,有些期待地問道,“他讓你過來作甚?”
“老爺聽說萬花樓中有兩名女先生作詩很是厲害,一叫春江姑娘,一叫明月姑娘……老爺此次出宮,便是想看看這兩位女先生,希望花姐稍後能夠安排這兩位女先生登台露麵。”
花姐剛剛燃起來的心瞬間又涼了下去,春江明月這兩位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姑娘花容蓮當然也聽說過,也特意去了解過,但在她眼裏,那不過是兩名黃毛小侍女而已,就這樣的兩名小侍女,也值得他特意出宮來看一眼?
花容蓮的心裏頓時滿是酸楚,自己兢兢業業地待在萬花樓內,朝思暮想地希望他有空能來看自己一眼,人倒是好不容盼來了,卻是為了他人……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花姐有氣無力對黃袍侍衛擺了擺手。
那黃袍侍衛也知花姐此時心情不好,很識趣地不多說話,拱了拱手後退了下去。
台上的雲袖的表演也已經到了尾聲,向眾人致謝後,雲袖在整棟萬花樓的歡呼聲中下了台,花姐作為今夜花會的主持之人再次登台露麵,但這一次卻有些心不在焉,她一邊說著些場麵話,一邊又忍不住朝後排偷偷看去。
“下麵,請萬花樓新來的夏荷、秋雨兩位姑娘為大家帶來琵琶古箏合奏。”
匆匆地報完幕後,花姐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台後側,她方才在台上時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他也看到了台上的自己,但兩人眼神對視的瞬間,她沒有從他的眼裏看到傾慕、思念等情緒,哪怕是一點點欣喜也沒有,作為花叢中的老人,這世上再沒有幾人比花姐更懂男人……
他時隔多年再次來到萬花樓,真的與自己無關,真的僅僅是為了兩個黃毛丫頭……
想通這件事情的花姐,心莫名地疼了一下,越是看透青樓煙雨之人,卻越走不出感情這一虛妄的桎梏,花容蓮很難過,繼而是生氣和憤怒,你不是想看那兩個黃毛丫頭麼?我就偏不讓你,你不是想讓我安排她們出場麼,我就偏當做沒聽到。
她像一隻好鬥的公雞般,準備用自己的行動,第一次去違逆他身為天子的威嚴……
不一會兒,那侍女領著一名身穿黃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花姐隻看了一眼,眼裏便有著掩飾不了失望,不是他,僅是他身旁的一名貼身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