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白玉京那倒黴孩子怎麼樣了?”
付月感受了一下現在的身體狀態,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想偷偷靠近查看一番,若是不小心被發現蹤跡,隻要不被當場抓到,自己現在這一副殘疾人的病號樣子就是最好的保護。
隻需要離得遠一點,就不會被發現吧,付月這樣安慰了自己幾聲後,將雙手上的紗布取下藏在懷中,腳上真元運轉,縱身一躍便跳上了屋頂。
付月弓著身子踩著屋脊腳步無聲地往前跑去,借著夜色,很輕易地來到了最靠近憔翠坊的一棟房子的屋頂上,她將小巧的身子悉數藏在了翼角後,露出雙眼睛向下方看去。
為了怕這些流民在夜間暴動,即使是夜裏憔翠坊內也燈火通明,流民們五花八門地隨意睡在地麵上,沒有睡意的流民也目光呆滯,眼神空洞地看著空間中的某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付月仔細地在將睡在外圍的流民掃了一遍,沒有看到白玉京,看來他的位置在憔翠坊的深處。
付月略微有些失望,既然沒看到白玉京,便準備小心地離開屋頂,這時,下方卻傳來了幾聲悶哼之聲,聲音很低很細,若不是付月耳朵靈敏或許也會錯過。
付月再次趴回到翼角後,好奇地朝下方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才吃沒多久的晚餐差點嘔了出來。
憔翠坊外,原本巡視的幾名白甲軍士一個個都倒在地上,喉嚨出不停地溢出鮮血,片刻就染紅了整片街麵,就算是趴在屋頂上,也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始作俑者是十來名蒙著麵的黑衣人,黑衣人手法嫻熟,在將附近的幾名將士悄無聲息地割喉後,繼續繞著憔翠坊外圍,去清理其他方向的軍士。
不一會兒,十來名黑衣人又聚集回來,這十人相互看看點了點頭後,又倏地消開,過了三五息時間後,他們接了一位穿著紅色衣服的年輕姑娘過來,那位年輕的姑娘抱著一把琴,身邊跟著一位身形佝僂,年紀稍大一些的黑衣人。
憐雪?付月差點震驚地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她認識憐雪身旁的那個佝僂的黑衣人,就是這個佝僂的黑衣人將她和紀菁菁兩個人從船上帶到了天南,憐雪為什麼和那個黑衣人在一起?
回想起在船艙中聽到的刀疤男和公鴨嗓的談話,自己和紀菁菁原本是他們口中“大人”索要的人物,隻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被他們兩人逃了出來,看到黑衣人對憐雪畢恭畢敬的態度,難不成憐雪就是他們口中的“大人”?
難不成憐雪是魔宗之人?
難不成自己不過是自以為逃出了魔宗掌控,實則一直在魔宗的掌控之中?
付月心裏發寒,原來自己一直身在局中,原來憐雪在看到自己和菁菁第一眼時,便已經知道倆人的身份,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付月一瞬間就想清楚了事情的關鍵,她很想拔腿就跑,但卻對憐雪來此要做的事情又充滿著好奇之心,在心底掙紮了一番後,付月屏住呼吸,繼續靜靜地繼續趴在翼角後。
站在憔翠坊滿是血跡的門外,憐雪沒有選擇進去,她看了看身邊的一個蒙麵黑衣人,那蒙麵黑衣人會意,小心翼翼地往憔翠坊的方向走了幾步,明明空無一人的空間中,似乎多了一層透明的薄膜,蒙麵黑衣人無論如何都無法走進憔翠坊內。
“行了,是潛龍派的固土陣法無疑,這個陣法沒有什麼殺傷力,卻是一個羈押關人的絕妙陣法。”
“隻要有足夠的息土,這個陣法的效果就能一直持續下去,陣法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憐雪淡淡道,她走到台階上盤腿坐下,將斷梅琴置於自己的雙腿上,開始彈奏了起來。
憐雪的指尖律動很快,奇怪的是,不論她的指尖如何撥弄琴弦,斷梅琴都沒有任何聲音傳出,隻看到憔翠坊外的空氣中,泛起了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誰?”坊內,突然傳出一陣厲喝!